云札记(一)

云札记(一)

余叔岩散文2025-10-08 07:29:58
考试结束了。草率地收拾着行李,留下身后一片狼藉,在匆匆、着急的气氛里离开。企图让自己保持一种平和的心态,但还是会因为周围一些细小、无故的事情,被影响、甚至刺激到敏感脆弱的神经,然后我就像是不能够控制自
考试结束了。草率地收拾着行李,留下身后一片狼藉,在匆匆、着急的气氛里离开。企图让自己保持一种平和的心态,但还是会因为周围一些细小、无故的事情,被影响、甚至刺激到敏感脆弱的神经,然后我就像是不能够控制自己的另一个自己:大声的说话、浮夸地表情,来掩盖不安与失落。而那种看似热闹的情绪之后,便是内心常久的空洞与虚无。无论是沉寂的死气,还是喧哗的疲惫,都一样得令人失了魂般得麻木。
穿着妈妈的雪花呢大衣,两手插在口袋里,在此刻灰天无日下游荡。我不知道要去哪里,等车的站牌来了一辆又一辆的公交被我在呆滞与失神中错过了。看它们从渺渺的远处缓缓而来,却不带着半分的留恋离开,扬尘而去。那一车子,或拥挤、或空旷,载着他们去他们各自想要去的地方,一个温暖的家,一间忙碌的办公室,一处优雅的咖啡馆,一片嘈杂的工地……
昨天晚上,米米打来电话告诉我,那个写了一半的故事可以不用继续着急地赶稿了,言语温柔却不温暖,之后她礼貌的安慰都抵不过又一次不了了之的事实。我一直都在梦想的失败中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其实不多这一回,没有关系,真得。我承认那些字越来越差强人意,它们被现实磨损得面目全非、丑陋,且带着血淋淋般的残酷与直接。
对不起。我的情绪有些……有些难受,还是走走吧。顺着蒙城北路一直往南去,走到哪里是哪里,就算没有人陪伴,也无所谓。听说,在海棠花园那儿开了一家奶茶店,上次回家的路上收到广告的传单,一直都没有去过,我最爱喝奶茶了,馨香甜蜜的感觉可以迅速暖和偏寒的体质;也听说,公交四公司附近的花鸟市场开始出售新年的鲜花,想去寻一种五彩的雏菊,它们小小地可以在没有水的花瓶里开上一整月,直到被风干,留下永远褪色的盛开;还听说,白水坝百武西有春装折扣,顺便淘件喜欢得棉布裙,作为一种美好冲淡当下的寥落。
风,栩栩的吹来。将我的短发扰成一片凌乱,它们挡在我的眼前,从间隙望去,这是个被肢解的世界,犹如撕碎的相片用黑色的胶布重新粘上。呼出白色的二氧化碳,在空气中片刻消失不见,它从我的身体脱离的瞬间就融入这个生冷的季节里。
亲们说,因为我的字,他们觉得这个城市于我,就像蓝色棉布裙子般符合我的性格。而我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去热爱,它的平乏,就像是一盘煮坏了得白水鱼,缺少吸引的滋味。除了新政务中心勉强算得上惊鸿一瞥,随处都是毫无美感的建筑:细窄的阜阳路高架,急功近利的滨湖区,挖空又填实的长江路公交站。而它曾经仅存的那一点过去时光里朴实无华的气质,如今都已荡然无存了。
可奇怪的事。我不喜欢,却习惯了这里:平和的拥挤,充满灰尘的空气,唱曲般的庐腔话……同时,在感情的深处,也渐渐接收了它的反复、迟钝、甚至带着一点点缺少智慧的愚钝。
眼前有个空空的广场,一个穿着一身黑的老人,抬头望天上高高飞起的风筝,在遥远的灰色苍穹中,飘呀飘,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带子,如同一面旗帜。他认真看,不说话,寡淡的眼神里是一种寂寞的无奈。他感觉到自己被我在注视,回首,点头,且带着一丝熟道的微笑,仿佛我们本来就是相知多年的彼此——真诚、无邪、简洁。有多久没有遇到这样柔软的人情了。我的心立刻有了种风吹草地现牛羊般得舒爽。
生活与我是什么?!撒谎去看电影,吃不卫生的大排档,穿着起球的毛衣,带山寨的手表,喜欢地摊上的小玩意,蹭免费的讲座听。市侩、庸俗、低劣、懦弱、无用。那些高雅、昂贵、富丽,在我的生活中只是一种牵强的虚表,还是选择舒坦平凡的自在,总好过假象繁华的受罪.尽管内心会有不甘、羡慕和把持不好的失衡。当然,也不排斥旁人将此理解为无奈的接受。
走到三孝口的时候,天已经大半的黑了,璀璨的霓虹,热闹的人群,堵塞的交通以及因为施工而变得满目苍夷的长江路。那边通往书店的十字天桥西南角蹲着一个讨饭,在这样冷的天气跪着,不免生怜,丢了一枚硬币在长满黄锈的饭缸里。我知道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通过佯装苦难来欺骗人们的同情,但还是选择相信他与其他的不同。
这些没有意思、且流水账式的字,暂时就到这里。快要过年了,爸爸说要给我添件新衣,百货大楼一千块的羊毛外套,柔软、细腻而芬芳。我把脸深深地埋在里面,有种温暖、充盈、馥郁的满足。然后,便流下了琐碎、细小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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