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校园鬼影
不知是弟弟在故意跟我开玩笑耍我,还是想吓唬我,动摇我的读书意志,吃饭时他忽然神秘兮兮地对我说道:“下个礼拜星期三你就要打预防针了,十八岁以上(我是年刚满17岁,虚岁才是18)的人(学生)都要打。听说打
不知是弟弟在故意跟我开玩笑耍我,还是想吓唬我,动摇我的读书意志,吃饭时他忽然神秘兮兮地对我说道:“下个礼拜星期三你就要打预防针了,十八岁以上(我是年刚满17岁,虚岁才是18)的人(学生)都要打。听说打了这种针的人会变得麻不不仁、浑身无力,以后还会丧失生育能力……别的学校已经打过了,还有守教室门的,要打的想跑也跑不掉……我是听我们班上的人讲才知道的。——你怕不所打?如果怕打就扔掉你那个书包出门去,你现在做决定还来得及——到了那天你就要后悔了……”我一声不吭地动着自己的筷子,弟弟也不管我是否在意或不在意听,一口气把他要说的都说完了。弟弟的话对我已经失去了一丝可以信任的东西,甚至他即使对我说了句实话,我也不会信他——弟弟对我说的谎话太多,以至于我的口袋都装满了:他有一回为骗我走出家门,他好锁门后安心去外面玩,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外面路上有人正在找你”。他有一回自己不小心打破了一只碗,竟当着我的面练习编造其谣言说:“……如果母亲问我这只碗是谁打破的呢?我就说是晓愚打破的。若她接着问我晓愚是怎么把这碗打破的,我就说他是为了跟我抢菜吃而打破这只碗的。她若再问我晓愚抢菜吃怎么会打破这只碗,这只碗又不好吃,我就说是晓愚用力过猛抢我的菜碗时在厨柜里撞破的……”母亲后回来看到一只碗打了一个缺口,问弟弟,弟弟还真“神机妙算”地把他编造好的谣言全部用上了(对此事我一直保持着沉默,我倒要看看聪明伶俐的炼丹弟弟这么做能把我怎么样。母亲见弟弟说我,我始终不开口争辨,也不对弟弟发怒,她再注意看弟弟那个认认真真的“演说家”的样子,母亲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而脸上露出了丝笑意,未再追究下去。说来有趣,母亲问弟弟这只破碗之事,她竟那么容易上钩,使得弟弟在我面前编造的谣言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实际应用”)。他有一回故弄玄虚地对我说:“县里电视台的记者来采访你了,还有教育局的人也来了,你跑去了哪里,笨蛋?”(弟弟说这番话的事实根据倒是有一点:我失学三年后,以自己之力几次三番拜访教育局,几番周折才实现了这返校续读之可怜的心愿;现在我的学习成绩仗又打得轰轰作响……听完弟弟的话,我心里还真有过一阵子怦怦乱跳呢。弟弟所言这天是星期天,不用干田地活,阳春三月,春光明媚,我早饭后就一个人带上几本书和日记本、圆珠笔,偷偷翻上我家背后——东面一带的小山,钻松树林去了,直到午后才回。我很喜欢独自坐在松树林中柔软的苔藓地上读书、写杂文日记,到近中午时我又可摸到我那练武空翻运动之场地,做完每天必练的自己的体育功课后再回家,可以避免重复钻松树林增加被人跟踪、注意、发现我的“体育秘密”之几率,心里也觉得就像丢掉了一个包袱)。他有一回嬉皮笑脸地对我说:“根叟,有人请你去出门跟他打棉被,工资很高,你去不去啊?他家有一个漂亮女孩说就要嫁给你……”(弟弟这么说亦有点令人可信,因为我在三年失学的日子里,出门也出了“名声”:我不像别的徒弟仿效他人乱染恶习,我不抽烟又不喝酒,东家给我派来的香烟全归师傅所有——师傅私下里交代我说东家派烟时不要说不抽,要接受——我分到烟后转手就交给师傅“保管”了;我干活实际上是手脚勤快的,有的师傅故意在结工资时对我父母亲讲我干活“偷懒”、“不认真”、“不听话”等等,目的只是要砍落降低我的工资……我在“续读”后,也确实曾有过一个“不识方向”盲目乱撞令人作恶的弹棉师傅来过我家,欲请我去出门做他的徒弟——这事气得我那天在松树林中做体育运动时像发了狂一样,用拳头猛击松树干打得皮破流血了也不晓得……弟弟的这次所言却完全是个鬼话。炼丹弟弟斯言,对我的心理不无影响,对我的学习不无干扰——他或许也知道我痛厌师傅上门来请我出门去做徒弟,他或许也懂得这种对付我的“手法”叫“心理攻击”、“心理战术”)。弟弟有一回为使我听从他的指挥,去替他这个“本官”拔鹅吃草(母亲安排我跟弟弟一人拔一天的草,这天轮到他去拔草),他从路上一走回家中,就对我说道:“老兄,你还不去拔草啊(他明知今天轮到其自己拔草,却这么问我,从这里可以看出他是多么的聪明,多么炼丹心意可怜的弟弟),父亲回来了,你知不知道?”(弟弟晓得若父亲在家,我宁愿多去田地里干活,少呆在家中,少与父亲打照面,少受他的威胁。为探明弟弟所言是否真实,我暗自到父亲房间里查看了一番:父亲房间门边的墙壁上没有挂着那只他每次从其单位返回家时必带的黑色手提“上海·旅游”皮包,他的房间里没有酒气亦无烟味——父亲嗜酒好烟,出外回家后他房间里必有酒气或烟气或二者俱全——见情况如此,我理都不理这个少年“炼丹专家”。弟弟见我未中他的圈套,也没有心思去了解我为何会对他的这次所说的话不理,显得不以为然的样子。或许是他太轻视我的蠢笨了。)……这天下午,我在学校里无意中听到同学们说,下个礼拜将会有人来我们学校打什么“预防针”……他们讲的跟我弟弟所讲的不同之处在于:并非仅限于十八岁以上的人要打什么“预防针”,一至三年级的男学生甚至小学男生都要打。这天是星期四,在我们班上,直到下午我才听到有几个同学围在一起小声地谈论着这打什么“预防针”的事情。此后,每隔一天我们班上的人就多了几个谈这关于打什么“预防针”之事,他们谈论这件事的声音似乎每隔一天响声都在加大……
到了星期一这天,我上课前有意放慢脚步路过别的班级门口,透过教室窗户,却也看见里面的男生围在一块热热闹闹地在谈论着什么打“预防针”一事。他们的声音震得教室都嗡嗡作响。“哦——后天就要打‘预防针’了!……”其中一个班的一名男生离开那堆奇谈怪论的人们,朝他座位方向小跑了几步,口中这么高声地叫道。我们班上的情景或许尤为热闹。我坐在座位上,看起来样子像是在看书、写字,可我的心里早被从那堆男生口里发出来的轰轰响搅乱了。
“这种‘预防针’听说是为‘魔鬼探戈’而打的。”许炮(我们的女英语老师在课堂上曾对我们讲,说她还教过许炮的两个哥哥——许车、许马的课,英语老师似乎为这很感到自豪,曾在班上面对全班学生向许炮问及其这两位哥哥的情况)同学说道,“人打了这种针以后浑身无力,像个残废,最后只可……怀上一个鬼胎。”
“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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