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岛人家
去年“十一”长假期间,我和家人去胶东半岛的一个小岛上住了几天。小岛不大,但却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版图上的一个县。全县六万来人,我想,这恐怕也是全国最小的县份之一了吧。那天,正是共和国诞辰56周年的纪念日。
去年“十一”长假期间,我和家人去胶东半岛的一个小岛上住了几天。小岛不大,但却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版图上的一个县。全县六万来人,我想,这恐怕也是全国最小的县份之一了吧。
那天,正是共和国诞辰56周年的纪念日。风和日丽,天高气爽。
在蓬莱码头,遥遥望见对岸的一片岛屿隐约漂浮在湛蓝的大海上,忽然想起一句古诗:“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碧波蓝天,银鸥雪浪,青山绿树。真是人间仙境!今天,我来到了。
船行大约40多分钟,驶入了长岛。迎接我们的是一位典型的山东大汉,黝黑的脸膛上刻写着渔民特有的憨厚、直爽、风趣、沧桑。虽然年纪约在40岁左右,但唇上蓄起一抹浓密的胡须,两端尖尖翘起,像马戏台上的小丑,确切地说,更有几分像高尔基。
小胡子那一幅滑稽、狡黠的面孔,首先给了我们一阵欢笑。
一路上,他用地道的方言向我们介绍岛上的概况和风土人情,未曾相识,人们已然被他精彩的解说陶醉了。我们知道,这座小岛400年前曾是抗倭英雄戚继光浴血奋战的地方,至今还存有那个时代的烽火台,这里作为反击侵略者的前沿阵地,捍卫了中华民族的尊严和国土安全;这里也是全国改革开放最先得益的地方,成为当今神州最富庶的区域之一,列入全国百强县;我们将要去的王沟村更是长岛县最先开办环岛生态旅游,率先致富的村庄,全村年人均收入超过万元。在这里有这样的说法,凡是嫁到岛上姑娘陪嫁一张30万元的存折,另加一座30万元左右的别墅。如果有哪个小伙愿意嫁到岛上,“享受同等待遇”。同时,我们还知道,这里岛多、人少,驻军多,是祖国首都重要的海上屏障。目前,这里仅对国内开放,对外国人来说,暂时还是禁区。因此,小岛越发的神秘起来。在这里,你可以花最少的银子而大饱眼福,游“三国”,观“两海”,瞧“一湾”。因为,小岛是国家重点名胜区、国家地质地貌保护区、国家森林自然保护区,又是渤海、黄海的分界处。在天造地设的“月牙湾”,你可以俯首拣到五彩缤纷的卵石,可以低眉想象月亮女神是怎样打造了这一弯碧水与蓝天媲美,可以欣赏到叶剑英元帅披风而立,无限深情为其吟诵的隽永的诗篇。
在闲谈笑语和不住的提问声中,小胡子把我们接到了旅馆——确切地说——他的家。
这是一个普通的渔家院落。绿树。白墙。红瓦。青山。碧海。彩霞。
小院在村子的最北端,正所谓卧海枕涛,不远处即是喧天呼地的大海。远远望去,夜幕下灰兰色的海面高出地平线,像似一道高高的堤坝,海风吹过,带来阵阵鱼腥味儿。玲珑小巧的门楼,门楣上方嵌镶着瓷砖,上书:“渔家乐”。不大的四合院充分利用,客房、厨房安排得体,显得十分紧凑、和谐。庭院用丝网罩住,既卫生,又安全,成为天然的大餐厅,足能安排三桌客席。
主人一家人热情地召唤着我们,那带着海腥味的亲热劲儿、那土的掉渣的实在劲儿,使我真正明白了“宾至如归”作何解。
许是主人看我年龄较大,我们一家被特殊照顾住进了上房,算是馆中的“总统套间”。这是正宗的当地渔家住室,座北朝南,一拉溜三间,中间是客位,东西两间住人,其中东间是长辈居室。我知道,我受到了最高礼遇。室内地道的渔家摆设,明亮的穿衣镜,映衬的四壁格外光洁、清新,如果不是那条火炕横在窗户下,真以为是住进了城市的高级宾馆。
稍倾,主人端上了饭菜。我大吃一惊:那种类、那色香、那气味,哪是渔家饭食,分明是星级宾馆的手艺!但是,主人告诉我,这就是我们的家常便饭,是老婆亲手做的。我暗暗赞叹,不得了啊,长岛!
品着酒,剥着蟹,嚼着虾,老伴儿、孙儿一起说:“好吃,好吃。”我却又思绪纷然——这是我么?在这八仙过海的地方,吕洞宾、张果老也曾有过这样的待遇么?改革了,开放了,喝也由咱,吃也由咱,住也安然,睡也安然,我不是神仙,谁是神仙!
一条鲅鱼吃完了一面,谗涎未退,老伴儿和小孙孙嚷嚷着忍不住又翻转过来。幸好我记得主人在车上的教诲:“船家最计较‘翻’、‘沉’二字。晚上渔大嫂给你煎了鱼,如果你想将鱼翻过来,千万别说‘翻’,要说‘正’。”恐怕老伴儿说错,我赶紧说:“好、好,正过来、正过来!”老伴儿会意,婉尔一笑。
这一餐,是我终生难忘的,时至今日,回想起来还忍不住吧嗒吧嗒嘴。
饭后,兴奋至极,不能入睡,索性拿了一个凳子坐在院里和主人聊了起来。按我的喜好,问历史,问风情,问民俗,从古至今,不知不觉又聊到主人的客店上来。
“你开店几年了?”我问。
“我们岛是军事禁区,以前很少有人来,岛上的人也很少到外面去。自打岛上开放,外来客人逐渐增多。他们看我们这里好啊,新鲜的不得了。钓鱼、休闲、避暑,都来村里找我。因为我熟悉这一带的风光,他们找了我,玩得痛快,玩得惬意。我想,这些人一天玩不够,何不誊出闲余房间弄个旅馆让他们多住几天?于是,就产生了办家庭旅馆的想法。
没想到,旅馆一开,便火了起来。那些在城里住久的人,一来到我们这儿,便被我们的环境、饭菜和习俗吸引住了,有的竟然一住多半月!嘿嘿,真没想到,我们这不起眼的小破屋,自己看着不上档次,可在外人眼里还羡慕得不行哩!”
主人捋捋他那扎眼的小胡子,诙谐地笑了一下,继续说:“更没想到,俺媳妇做饭的手艺着实不赖哩!她手巧,一样的鱼虾到了她手里,出来的味儿就不一样,谁吃了谁说好。这样以来,客人越来越多,我家盛不下,又不忍拒绝人家,只好往亲戚家领。一来二去,把全村的旅游业全带动起来了。”
“哦,你是致富的功臣喽!”我说。
“办旅游的多了,就得有个组织。村民公推我牵头,协调各户规范管理,别坑人。叫个嘛名呢?我想来想去,琢磨着我姓刘,干脆就叫个‘刘老根渔家联合体’吧!嘻嘻,借人家名人赵本山的点光儿!大家一听都赞成,选我当了总经理。”
“我觉得你这两撇胡儿挺有特点啊!”我打趣说。
“不光你说,来的客人都这么说。”“刘老根”不由自主地又捋了捋他那浓密的小胡子,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接着说,“联合体弄大了,‘假冒伪劣’也出来了。岛上有些人看我们发财也红眼,就假冒我们村的名义去码头接客。结果,客人投诉现象不断发生。为了我们联合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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