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散

芳华散

挽联小说2026-01-22 23:06:50
云都十二月以来半个月的雨过去总算有了一个晴天,石陵上的天空水洗一样的白,好似这半月的雨洗掉了所有的污秽之气,都是清一色的白纯纯,像是……嗯,对了,像是子葭每次下山去带回来的珍珠芙蓉千层糕,白酥酥的叫人
云都十二月以来半个月的雨过去总算有了一个晴天,石陵上的天空水洗一样的白,好似这半月的雨洗掉了所有的污秽之气,都是清一色的白纯纯,像是……嗯,对了,像是子葭每次下山去带回来的珍珠芙蓉千层糕,白酥酥的叫人流口水。说到千层糕,唉,子葭有多久没有下山了?
不知道什么缘由,自一年前收到从仓旎虚顶传来的一封书信,子葭就再也没有下过山,整天不是在石陵大门口守着就是在石陵大门口守着的时候怀着一种忧郁且十分悲伤的眼神望一望远方再看一看路过的我。
但是不得不说,子葭还是一个尽忠职守的守门将,竟把石陵守得连一只鸟雀也飞不进来。紫荆树下的那一窝蚂蚁早就已经被我玩儿死了,现如今只能无聊地躺在碧洗台看天,纯粹地看天。不过话说回来,其实,看天这样一种无聊时候做的事里面还是有许多门道的,譬如,天上的云丝动一动,要看出来究竟是南北西东风还是山风海风亦或是妖风吹动的这些云也是需要不少时日历练才能一眼识破的。再譬如,有一只鸟儿从头顶飞过又兼鸣了一声,要判断出它叫声之中的涵义究竟是惊惶失措还是惊喜不甚,并且从它飞行的身姿判断它是刚刚觅食回来的路上受了猎人追捕的惊吓还是处心积虑求爱却被拒的愤愤不悦这些也是不简单的。
譬如此时此刻,好不容易放晴的天忽的又黑压压挤满了乌云从东南方向疾疾而来且声势浩大,乌云里匆匆划过几道闪电并着滚滚的雷声由远而近,根据判断必定是东南的施云布雨之神一个瞌睡睡醒来又要开始布雨了,我就说本来十二月的云都是没有晴天的,怎么今天放了晴。看样子是又要下雨了,一定要快快去告诉子葭让他收一收今早晒出来的衣裳。
“子葭,子葭,子葭,你去看看今早晒着的衣裳是不是……”我一只脚踏出福来殿,“收回来了”这四个字便被眼前这一幕给硬生生噎回去了。
七岁以前的石陵里也就只有阿爹、子葭、我三个人,我跟子葭虽然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但不知怎地就是天生的八字不合,一句话绕不过来就要动手打架,常常不打得见血是不会收手的,为此阿爹没少罚我们两个。但是七岁以后,阿爹离开石陵去云游,子葭就再也不同我打架了。即使我不顾自己的形象使了阴招去挑衅他,他也忍着一张扭曲的脸走开。我知道子葭心里面一定将我千刀万剐了不止一遍,却仍旧憋出一张不怎么好看的笑脸,像阿爹一样的口气道:“子翙,你终究是个女孩子,这样不好。”我惊呆了,子葭讲出这番话,浮云殿前的紫荆树落了整整三日的花来表示惊讶。有一次我为了同他打一架拆了他的寝殿,他还是一声不吭地在碧洗台睡了大半个月,即便冻死也不肯同我打这一架。从那以后我知道子葭真的再也不会同我打架了,他会变得像阿爹一样,我为此伤心了好久。从此我在石陵就只能逗逗什么山雀梅鹿野彘灰兔的,因为石陵周围灵气太盛,一般的小妖小精都不能靠近,只有趁子葭下山那几日我才能偷偷潜出石陵到附近的宁侠山打打小怪。
可是如今眼前这阵仗,着实吓了我一跳啊!石陵的大门外被一帮红衣人挤得满满当当连个缝隙都看不见,子葭一个人提着青霜剑挡在大门前。
嗯,看起来这个架已是非打不可的地步了。此时若是开打,他们人多子葭必定寡不敌众。虽说对方的底细未知一二,但是看着派头十足也不像是什么三教九流,不过听说最近的末流小派也时兴穿统一的制服图个输技不输势,说不定对方也就是摆个阵势吓唬吓唬人罢了。我这厢还在分析的时候那厢子葭就已经开始动手了。
只见为首的红衣人从腰间抽出一段红绫飞过石陵的大门直冲子葭而来,子葭的青霜剑自然也不是吃素的,顺势将飞来的红绫砍得粉碎。子葭本想趁着这个机会一剑解决了红衣人,却没想到红绫下亮出一柄雪亮的匕首毫无停滞就冲面门而来,子葭只得回剑在胸前堪堪一挡。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不知道又从哪里来了数条红绫从四面八方牢牢裹着子葭。子葭握住青霜剑的手已经开始微微发抖了,如此看来,子葭是在下风。可是,那红衣人立在石像上的两条腿明明也不稳了。
“子葭,青云诀,攻下盘!”
“是石陵的圣女,拿下!”
我提着我的惊鸿剑站在石阶上,就看见一群红衣人红着眼睛朝我而来,才知道为首红衣人嘴里的那个“石陵的圣女”是我无疑。不过想想也对,子葭是男的,看起来也不像是圣女。我一直住在石陵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石陵圣女,但是红衣人根本没有给我机会告诉他们这个残酷的事实。因为他们一上来就密密麻麻地围着我,天哪,我从来没有跟这么多人打过群架呀,重点还是他们群打我一个!
有的时候,认命这个事情还是需要勇气的。譬如七岁那年阿爹刚刚下山,我跟子葭两个人在石陵怎么也不习惯。我总是偷偷跑到阿爹原来的寝殿里去睡觉,一觉醒过来,枕头湿了一半。子葭表面上什么也不在乎,却被我撞到他好几次留了书信给我要下山去找阿爹,后来还是回来将信拿回去,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也不知道是过了几年,三年还是四年,我都已经会做四个小炒了,那时候我在饭桌上咬着筷子头,看着子葭一脸嫌弃像吃毒药一样咽着白米饭,我想,其实,认命这个事情无非是要些时间罢了。然而,这个时间的长短可能是据情况而变的罢。
就像现在,只不过四五天的时间,我就已经接受了石陵被红衣人攻破的事实了。这也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听阿爹说,千百年来,这世上总是有那么些野心不死的人来闯石陵,也有那么几次石陵是被攻破的且让我们守陵的族人吃了不少的苦头。照今次看来,石陵的守陵一族也就余下我阿爹、子葭和我三个人,阿爹又不在石陵,确切说来只有两个人,我连阿爹留给我的剑谱都没有翻到最后一页,再确切来说,其实整个石陵能打的也只有子葭一个人而已。况且,这帮红衣人的来头看起来不小,能破石陵结界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平平之辈,看他们上次还将石陵的结界破得如此之轻松,应该更加不是什么平平之辈了。所以,这样说来,我同子葭一起挡了他们两三柱香的时间石陵才被完全攻破,并不是很丢我阿爹的脸面的。不过,阿爹究竟会不会赶回来救我们现在还是个未知,想到我活了这十七八的年纪就要英年早逝,还是抬头望了望天,接着又望了望跟我一样被绑在紫荆树下的子葭,心里叹了句天妒英才便垂下头继续睡觉。
“你都睡了八个时辰了,你还要睡!”
我跟子葭没法儿比,他早八年就把阿爹书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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