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浮生错
(一)昏昏沉沉睡了一天,苏音渐渐醒过来,低声唤了一句:“哥……”其实,她已经用了很大的力气,可声音却细弱蚊蝇。一直守在床边的男子轻声应了一句:“嗯,哥哥在。”“哥,我看不见你了……”苏音睁大眼睛,周围
(一)昏昏沉沉睡了一天,苏音渐渐醒过来,低声唤了一句:“哥……”其实,她已经用了很大的力气,可声音却细弱蚊蝇。一直守在床边的男子轻声应了一句:“嗯,哥哥在。”
“哥,我看不见你了……”苏音睁大眼睛,周围却是一片黑暗。连日来的高烧,把这原本瘦弱的女子折磨得奄奄一息。
苏焕有些哽咽,他轻轻揉着妹妹的头发,安慰道:“阿音别怕,你会好起来的。”
苏音轻轻摇了摇头,“哥,我不会好了。你跟我讲讲阿茵吧,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你现在,跟我讲讲吧……”
“你就是阿音……”苏焕顿了顿,柔声说道。
“哥,你知道我说的是谁……那个替我生活了十五年的阿茵,你,跟我讲讲她吧……”苏音哀求道。
“好……哥哥跟你讲……”苏焕说到这里,心开始疼起来,他望向床边的那株红梅,那是他为阿茵种的。
(二)
“哥,你看,我就说我可以在三天内画完的!”苏茵捧着一幅画,兴冲冲地跑进苏焕的书房。
苏焕自桌案那边抬头,低声笑了:“你还真的画了?”
“你说如果我三天之内画完,你就在元宵带我出去玩,大丈夫一言九鼎,哥,你这回休想赖!”苏茵一袭红裙站在厅中,映得书房多了一丝暖意。
苏焕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懒懒道:“拿来给我看看,画的不好可也是不能出去的。”“知道知道,给!”苏茵跑到书桌旁,缓缓推开画轴。
“画中青山连绵,水映斜晖,一派宁静悠远。苏焕有些难以置信,自己才十三岁的妹妹画技已如此精湛。
阿茵自小不让出门,她是如何描摹这映湖之景的?“阿茵,你如何得知……”
“是少谦写的诗,他托人给我,我正好……”苏茵起初还欢快地答,渐渐意识到不妥,便住了口,有些羞涩。
“我说呢。原来是有人等不及出嫁之日,偷偷与未婚夫……”苏焕笑着打趣她,见苏茵的脸越来越红,便不再往下说。他知道自己这个妹妹虽然看上去蹦蹦跳跳的,小女儿心思可是密的很。
“哥,你究竟带不带我出去!”苏茵有些急了。
“带……带……”苏焕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哥哥,你们元宵都看了些什么?吃了些什么?”苏音睁着空洞的眼睛,脸上写满了期待与喜悦。她从小便体弱,终日在后院养病,偶尔来探视的也只有爹娘,更不用说是外出。因此,对外面的世界很是好奇。
苏焕替苏音掖了掖被子,轻叹一声,几不可闻。“我们没有去成。阿茵在正月十五那晚被娘留住了,考她的女红、诗书、字画,把她累得够呛,十六那天晌午才醒。这又被爹知道了,她就被罚着不许吃饭。我偷偷给她送去梅花糕,她饿得很,三两口就吃完了。”苏焕说着说着想起当年阿茵两腮鼓鼓的、塞满梅花糕的样子,眼中有了笑意,心内却是一痛。
躺着的苏音也笑了,“阿茵可真是辛苦了。然后呢?”
苏焕眼神一暗,“然后……然后娘叫阿茵过去练琴……”
“阿茵她,真辛苦……”苏音说着咳起来,“都是我……都是因为我……”苏音一急,咳出了泪来。苏焕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一边柔声安慰:“阿音,这不怪你,那是阿茵……”苏焕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那是阿茵自己的命……”
“那是阿茵自己的命!”这一句话,曾是父亲说的。那个时候,苏焕刚知道阿茵不是自己的亲妹妹,她只是个“替身”,只是替别人活着。
(三)苏焕及冠那年,苏茵十四。
苏茵苦熬七夜,作了一幅行吟图,画的是苏焕在书房中看书作诗的样子。由于不擅画人物,苏茵画了三次,最后挑了一幅最满意的托人送去给苏焕。
府中一旦有什么大事,苏茵只能待在自己的庭院里,按爹娘的话来说是女儿家不能乱跑,但各府女眷的招待她也不能露面。苏茵知道自己有三个姐姐,两个哥哥,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也知道有个秋姨娘、有个谢姨娘、有个周姨娘。但她从小只见过二哥苏焕。她也曾问过娘,为何自己只与二哥一处,娘说其他人都身份低微,叫阿茵不见也罢。苏焕是一母所生的亲哥哥,所以自小在一处。
但苏府上下皆知的,是六小姐自小体弱多病,受不得外人的叨扰。这苏府所在的影县很信巫术之类的旁门左道,苏家虽为大户亦不例外。苏府上下只有血脉亲缘才得探视六小姐,另择命格不相克之人服侍小姐,才得以保全。
那一幅行吟图被挂在书房,众人看了都赞“六小姐好功力!”一向凭丹青而被世家子弟交口称赞的苏府三小姐看了也赞不绝口:“音妹妹的画作真是极好的。只是不知何时才能病愈一见。”
晚上,苏焕欣赏着那幅画,心中甚是欣喜。他也铺开画纸,描画起来。
待天亮之时,他画上的女子栩栩如生,杏眼含波、面若桃花,于梨树下起舞,一袭红衣张扬。这才是阿茵最美的时候……
转眼又是一年。不同的是,这一年内,苏焕与苏茵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阿茵自去年秋天染了些病,整个人恹恹的,人也瘦了一圈。再过不久就是她的及笄礼,府里也忙碌了起来。毕竟是嫡女的及笄礼,请一位尊贵的上宾是长脸的事。
在这个时候,苏焕却被父亲叫去外地,说是有一批货遇上了点麻烦。
苏焕不得不从命。在临行前抽空去看了一趟阿茵。
苏茵脸色有些发白,半倚在床上看书,时而嗽一两声。见苏焕来了,微笑着让座。
“你一向身子不错,怎么到今日还不见好?到底是什么病?大夫怎么说?”苏焕边问边挨床坐下,替苏茵理了理被子。
“也没什么。大夫也说不清是什么病,只叫静养。”苏茵喝了口水,又咳起来。
“过些日子你及笄,我会尽快赶回来。你且好好养着,我到外面打听打听你这病,看看有什么良方。”苏焕关切道。
苏茵轻轻点了点头,“父亲叫你出去办事,便不要记挂我了。”说话间,苏焕从一旁拿过一个紫檀木盒,从里面取出一把晶莹剔透的玉梳并一副耳坠。
“这是……绮罗玉!”苏茵轻声惊呼起来。那一对耳坠通身碧绿、剔透水润,散着莹莹碧色。
“哥哥从哪里寻来这等好东西?”
“我是寻不来,能买到这纯玉心刻的玉梳已是不易了。不过,谢家的珍玩,可是数不胜数。”苏焕笑道。
“是少谦?”苏茵有些羞红了脸。
“他可是时时记挂着你呢。你也要快些好起来。”
“哥哥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打趣我。”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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