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北

营北

历始小说2025-03-31 07:47:19
灰白的墙壁上写着古铜色的大字,“白雪是王八”,尽管用红色的砖头划了一遍又一遍,但它的字迹依然可见,就像我无法用悔过融化我最喜爱的雪花一样,尽管如今它已经变得像姥姥的头发一样稀少。墙头布满了丝瓜的绿色的
灰白的墙壁上写着古铜色的大字,“白雪是王八”,尽管用红色的砖头划了一遍又一遍,但它的字迹依然可见,就像我无法用悔过融化我最喜爱的雪花一样,尽管如今它已经变得像姥姥的头发一样稀少。
墙头布满了丝瓜的绿色的藤蔓,垂吊着瘦长的青色果实。腐朽的木头被粉白的牵牛花缠绕到顶部,并向灰白墙壁的最高处攀爬,那是陪伴我童年的姥爷和不知天高地厚的我,或是慢慢成熟的我和不服老的姥爷。
炊烟顺着人家褐色房檐反射的光绵延向上,我坐在北屋的阳台上,迷离地微微睁着眼睛,眼角是姥姥在土灶里生火而泛起的黄光,身体像是在房后的田野里漂游。
金黄色的稻田,蔓延到深绿色的丛林边缘,我的身体包裹着麦香,虫鸣声灌醉了我的耳朵。我朦胧地睡去,耳边是布谷鸟缓缓地叫声,“老婆儿呱咕,看凤儿的小屁股。”姥爷的笑声被风儿吹散了,花花媳妇儿(七星瓢虫)落在我的鼻翼上,痒痒的。
我会忽然醒来,看着房间里刷地粉白的墙壁和书桌上泛黄的照片想着那仿佛是我经历过得,又仿佛那仅仅是停留在我脑海里的一个梦,我一次次幻想,一次次在构建,一次次把自己置身其中的一个不真实的梦。



在那个梦里有我最爱的洁白的雪花。

营北是个很小的村庄,小到谁家几个孩子,谁家娶了媳妇、聘了闺女人们都知晓的清清楚楚;小到村里只有两个小卖部,村东一个,村西一个;小到卖豆腐敲梆子的声音可以传到村东或村西的家家户户。

一条大路隔开了营北的村东和村西,村东大都是回族人,村西大都是汉族人。也有村西的因为在本地届儿混不下去跑到村东头来的,不过都是在村东的最南头或最北头,夹在中间怕犯了忌讳,又要搬家。
偶然也有村西不知谁家没看好的猪从圈里跑出来,一路跑到村东边,小孩儿看了稀奇,跟着这个家伙跑着,边跑边拿着树枝赶着,然后惹得一群小男娃跟在它的屁股后面。胆大的想着骑在上面,其他男娃把它围住,按着它的头、揪着它的尾巴,掐着它的耳朵,惹得它哼哼直叫,胆大的孩子刚刚坐上去,那家伙一窜,一溜烟儿跑了。大人看见了赶忙跑去拧那孩子的屁股,说“这种脏东西可不能看、不能碰。”孩们子用袖子擦着鼻涕,恋恋不舍地看着跑远的玩伴,点了点头。
孩子们还有两个玩伴,一个是村西的傻媳妇儿,一个是村东的疯婆子。
傻媳妇儿是如何傻的,我不从得知。她大概30岁左右的样子,住在村西靠近大路的边上也正是婆娘们家长里短和孩子们玩耍的地方,她家的房顶是暗黄色的琉璃瓦,屋檐的筒瓦是由一个个龙排成的,在太阳的照射下发着闪闪的黄光。房外围的墙壁也是褪了色的黄色,上面是孩子们写的花花绿绿的字画,如丁老头啦、小鸭子啦、鹅啦,或某某吃屁、某某是狗、某某喜欢谁谁。她的院子极大,变成了村人堆放垃圾,圈养牛羊的地方。雪梅对我说里面出现过鬼魂,吓得我从未进去过。
她身体肥胖,脑袋仿佛和身体直接连在一起,没有缓冲和过渡。大大的奶子挂在身体前,调皮的男孩子在她的脚前放个砖头,她都无法看见,继而跌倒,引起旁边大人和孩子们的哄笑,男孩子被关注后更自豪、大胆了,用碎石子朝她的奶子丢去,惹得她啊啊大叫,跑回到她的屋子里去。
一天放学后,我看到傻媳妇儿光着身子,身上沾满了麦秸秆的碎片。坐在大门前的石头上,用手指在地上画着东西,嘴里还不住地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
那是我记忆里第一次看中年女人的身体,比姥姥的丰满、圆润。她突然看着我,眼睛里泛着泪花,嘴里嘟噜着,语气变得愤怒,朝我喊着叫着,要往我身上扔石子,吓得我一口气跑到了家里。
从那以后我看见傻媳妇就躲着走,生怕她再在我身上丢东西。
疯婆子是我们语文老师的嫂子,据姥姥说是从城里下来的,年轻时是个漂亮的姑娘,叫李离。皮肤很白很水嫩,有一双漂亮的杏仁眼,并且上过学,然后来我们村插队,人们都叫她李姑娘。
姥姥说她来到我们村过了一个来月以后,总是一次次地往村头跑,但又一次次地被追回来,每次回来,眼里都淌着眼泪,不做给她安排的任务,总是懒着。有一次甚至躺倒了大道上,还好路人眼尖,不然不定被哪个驴啊、骡子啊给踏了去。
后来,她又开始绝食,连续3天不吃东西,姥姥见她怪可怜见地,就跑去安慰她“村里有啥不好的,你一个黄花姑娘,还怕找不到好人家不成。以后你有啥做不了的,我照应照应你。“又说了许多安慰的话,这才开始吃东西。
之后村里一个叫马政强的小伙子看上了她,这个小伙子长得也算俊俏,脸蛋总是红红的。两人认识后,便慢慢地交往起来,一两个月后,有人找李姑娘给马家说媒,谁知这李姑娘却偏是不答应。但私下里还是和马政强交往,她的肚子慢慢大了起来,人都劝她赶紧把事儿办了,可她偏是不听,弄得不尴不尬,马家也不痛快,但见她有身孕,也不敢过多计较,慢慢地人们也都习惯了,觉得他俩也就算成了。
孩子刚生下来不久,上面突然来了可以回城的消息,她打算着领着丈夫孩子一起返城,丈夫是个实诚的人,把事情告诉了他母亲,谁知他母亲大闹起来,喊着“我们家把你娶进来,你不答应,现在又想把我儿子和孙子带走,你可真是会算账啊。真是个败家的娘们,不知羞耻的货。“还说了些更加不堪入耳的话,吵了三四天,谁知她在晚上偷偷地抱着孩子跑了,跑到半路被她婆婆的弟弟撞了个正着,打骂着回了家。”那婆婆更是气愤,天天拿不堪的话骂她,甚至把正在坐月子的她赶到牛棚里睡觉,丈夫心里虽急,但也不敢说几句啥。
有一天,马家婆娘去地里了,李姑娘从牛棚里出来,脸上、身上涂满了牛粪,拿着铁锹拍着刚下的牛犊儿,疯疯癫癫地骂着。马郑强跑去阻拦,正被打个正着,等到村民赶到时,看着李姑娘满身牛粪,气呼呼地向他丈夫吐着口水,而马志强已经晕厥过去,脑袋淌着鲜血,
便知李姑娘该是疯了,村民赶忙把他俩送去城里的医院,谁知马政强等到医院时早已没了心跳,而李姑娘也是精神失常。
马家婆娘回来看见儿子死了,是伤心欲绝,从早哭到晚,整个村东都回荡着她凄惨的哭声,最后把气全出在李姑娘身上,用绳子捆到房前的梯子上打骂,最后把她赶出家去。
马家婆娘因过度操劳,伤心没多久也跟着去了,孩子送给了谁,姥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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