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年之后,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一)可茹刚刚走到小区门口,就被年轻的门卫给叫住了,“可茹姐,有人找你!”可茹抬眼望去,出现在她眼前的这个人,令她颤然一惊。这……是他吗?虽然说神采不再,可那眉眼又分明是他!一身肮脏让人瞧不出是什么颜
(一)
可茹刚刚走到小区门口,就被年轻的门卫给叫住了,“可茹姐,有人找你!”
可茹抬眼望去,出现在她眼前的这个人,令她颤然一惊。这……是他吗?虽然说神采不再,可那眉眼又分明是他!
一身肮脏让人瞧不出是什么颜色的衣服,显露出了他的穷困潦倒。衰老已然醒目地爬上了他的额头,沧桑也悉数堆在了他的眼角。那样熟悉的眼神,是他!没错!肖明!曾经为他泪眼滂沱!曾经为他辗转难眠!一个令可茹爱恨交织的男人!一个让可茹这辈子不想再见到的男人!
事隔多年,两个人还是第一次这样面对面站着,这样近距离站着。可茹还是有些坚持不住,她觉出了自己的脆弱。
“过得还好吗?”肖明嗓音低沉地问。
可茹无言以对,只是点了点头。
她艰难地对肖明挤出了一丝微笑,“找个地方吃饭吧!”肖明点点头,默默地跟在了可茹的后面。
年轻的门卫用诧异的眼神目送着这两个远去的人。
可茹带着肖明来到附近的一家餐馆,坐了下来。
两个人的菜,可茹点了很多。肖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可茹没有吃,只是心情复杂地看着肖明。曾经的爱与恨,在时间的长河中,似乎也悄然改变了模样。
十年了……对,十年!莫非老天有眼?这么快就让他得到了惩罚?
可是,看到他的这副模样,心中为什么,为什么却没有那种报复过后的快感?难道心中已早就没有了痛?没有了恨?
可茹有些凄然地望着肖明。
(二)
一幢掩映在浓郁绿枝中的新式漂亮小洋楼,洋楼边的小花园里种着各色名贵的花草。这是可茹和肖明的家。
可茹独自经营着一家餐馆,生意红红火火。而肖明则是远近闻名的民营企业家。两个人恩恩爱爱,有着一对可爱的儿女。在当地是令人艳羡的一家。
天有不测风云。
可茹五岁的儿子却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被一种罕见的疾病夺去了生命。
肖明的骨子里,有着很强烈的重男轻女思想。一向视儿子为珍宝的肖明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打击,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可茹发现,自从儿子重病而亡之后,家中的气氛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改变了。肖明的脸上再也见不到笑容,对可茹母女俩不闻不问,回家也越来越晚了。
可茹以为肖明只是因为儿子的原因,并不十分在意。
直到有一天,可茹从餐馆客人不在意的谈论中得知肖明在外面有人了。她知道了林欣,一个小肖明十多岁的漂亮女子。
夫妻两人白手起家,经历过多少风风雨雨?何况,即使失去了儿子,还有可爱的女儿呀!可茹不想失去这个家。
她找肖明谈过,努力过,但肖明只是冷漠地不搭理她。
很快,林欣便有了身孕,不久为肖明诞下一子。肖明竟是喜上眉梢。为林欣在外另置了一小屋,从此不再回家。
已经记不清有多少节日,别人家都是欢声笑语,可茹却只能与女儿相拥而泣。
这年的春节,肖明关了手机,留在了林欣身边。可茹和着泪水咽下了有生以来最为苦涩的团圆饭。懂事的女儿发现妈妈眼角的泪光,默默地递过来纸巾。
心已走,强留还有什么用?不如放爱一条生路,各奔东西吧!
可茹同意了肖明的离婚请求。她变卖了自己的餐馆,带着女儿离开了生活多年的小洋楼。
(三)
可茹到了另外的城市,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女儿大学毕业,找了份不错的工作。可茹感到了欣慰。这些年来,别人给她介绍对象,她总是婉言谢绝。
最近从亲朋好友的口中,可茹得知了肖明的情况。
在她离开后没几天,肖明就带着林欣和他们的儿子住进了那幢小洋楼。后来,林欣又为他生了个漂亮的女儿。
而他的公司却出现了严重亏损,两年之后宣告破产。在后来的几年中,他开煤矿,倒服装,却是做什么都亏。漂亮的小洋楼早已被抵押出去。事业受创,负债累累,肖明遭到前所未有的打击。林欣跟着他受苦受累了几年,再也不堪忍受这种生活,向他提出了离婚。肖明不同意,但这并没有阻挡住林欣离开他的脚步。林欣带着两个孩子决绝地离开了他。
昔日名噪一时的企业家却落得如此下场,许多人为之唏嘘。
(四)
可茹发现肖明已经吃完了饭,正用那种熟悉的眼神静静地注视着她。“可茹……”
“不要说了。都已经过去了。”可茹轻轻捋了捋飘过前额的秀发,打断了肖明略带愧疚的话语。
可茹站起身来,结了帐,对肖明说:“你有地方住吗?”肖明摇摇头。可茹涌过一阵阵心酸。她给肖明找了家旅馆,付了一个月的房钱,还上街给肖明买了些日常用品和换洗的衣物,便告辞出来。
回到家里,暮色早已降临。可茹没有开灯,和衣躺在了床上。那些过去的种种却又让她的心隐隐作痛。爬起来,找了粒安眠药服下,重又躺下。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投进了可茹的房间里,房间里有了些淡淡的光辉。
静悄悄的夜,房门口传来肖明的声音:“可茹,可茹,你开开门,好吗?”“可茹……”
可茹用棉被蒙住了自己的耳朵,他的声音还是穿墙而来,换一种姿势,还是不行。可茹径直站起来,扭开台灯,走到客厅门口,她没有开门,隔着房门对肖明说:“我不会给你开门的,我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你走吧!”
可茹不再理睬他,转身回到卧室,给女儿打了个电话,让她把肖明安置好。可茹放下电话,把自己重重地放在了床上。往事一幕幕,都挤到可茹的眼前来……
十年之后的见面,还能有多少爱可以重来?他也不再是他,我也不再是我。曾经的相拥只能成为伤心的回忆,不再年轻的我们,就让这一世恩怨都随风而逝吧!可茹一声轻叹,几滴清泪滑落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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