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凶杀案的背后
对于守门的赵老头来说,事情的发生其实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他在警察局录口供的时候,他的回答几乎没有一句话让警察满意,甚至按照那个刚从警察学校毕业的小伙子的话说,他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使用准确。但赵老头记得一
对于守门的赵老头来说,事情的发生其实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他在警察局录口供的时候,他的回答几乎没有一句话让警察满意,甚至按照那个刚从警察学校毕业的小伙子的话说,他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使用准确。但赵老头记得一群学生出了校门,也有几个学生叫嚷着从外面进来,每天都是这样,进进,出出,出出,进进,以前还能认识几个人,熟悉几张面孔,后来就习以为常地视而不见,他对警察说,在他看来,几乎每个男人都长着同样的一张脸,每个女人更是没有区别,以前是很性感的高跟鞋,现在是看着就泄气的平地休闲鞋,脸面更是没有区别。他还记得有一辆黑色桑塔纳开了进来,是他亲自按动的自动收缩门的开关,除此之外,他能感觉到的就是金沙江上吹来的风,也像人一样进进,出出,出出,进进,反正,他没有看见一个年青人,按警察说的,是一个神色诡异,头发染得金黄,瘦得轻飘飘的,恍惚一张案板似的小伙子进了校门。
当赵老头回到校门口那间狭窄的门卫室的时候,他开始注意来来往往的人,就像审视古董,或发现了某个人或某群人像特务一样。但他很快就泄气了,他脑子里立即装满的是下午灼热的太阳,晃动的树叶,进校门左侧的荷花池散发出的一股股恶臭,池子旁边绿得发黑的万年青,校门右边的夹竹桃和它们红得不正常的花儿,芙蓉花蔫蔫的样子就像一群等待被枪毙的罪犯,然后是通向教学楼的主干道,笔直,宽阔,水泥路面,将骄阳强烈的光线反射到空中,空气也变成了水泥似的,又硬又热,蒸汽蒸发到空中之前,在地面晃出极为壮观的图景来,使远处的大楼和旗杆都轻微地晃动起来。在靠近教学楼的一侧,是一座标准的,但没有铺草皮的足球场,中午之后,就有大批的男生光着膀子在里面踢球……
“谁见得到一个诡异的小伙子进来呢?”赵老头子喃喃自语道。尽管警察再三安慰他,这件事基本上与他没有关系,找他来,也仅仅是了解了解情况。可生平第一次进警察局,第一次给警察打交道的赵老头,怎么都觉得很丢面子,也很胆怯,以为这事多少他是得担负一点责任的。
赵老头实在想不起那个神色严肃,或者诡异的小伙子是什么时候,怎么进校门来的,他甚至想说,每天进来出去的每个小伙子,都很诡异,他哪儿能分清楚哪些是学生,哪些是社会上混混的?
曹书记似乎也不明白有一派和平宁静景象的、刚刚受到省上嘉奖的本学校,怎么会冷不丁地发生这么一起杀人事件,而当事人的一方是本校的学生,不是一个,而是几个。尽管他知道肯定会有一个领头的,甚至是预谋的,经过精心策划的,但他始终不愿意承认那个领头的家伙就是李干。他们几个在事发后都迅速消失了,学校保卫科的那两个男人向他和校长报告说,都是二年纪的,在通报姓名的时候,他清楚地听到了李干这个名字。
事情发生之前,曹书记正从一大堆琐事中偷了个闲,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致发呆。行政楼与教学楼相对,中间就隔着那块灰尘漫天的足球场,而曹书记的办公室窗口也正好对着校门,他在窗边发呆的时候,看到的情景与赵老头差不多,只不过曹书记却是越过校门,看到的是学校外面的已经十分破旧的建筑物和新村对面的山。他经常想,如果把学校建在江边就好了,那他的办公室就一定得选在靠近金沙江的那一面,只要一打开窗户,目力所及,就是滚滚金沙江和对面的青山,他觉得那般优美的风景连同逼人的绿叶,对他的近视眼和神经衰弱都是有好处的。
曹书记同样被仲夏时节毒辣的阳光搞得心烦意乱,尤其是足球场上的叫嚷声和灰尘,万年青扎人眼睛的黑绿色,而偏偏在此时,在市区过着养尊处优生活的女人又打来电话,他无数次地告诫过这个叫仇丽的女人即使是天下刀子,地面裂开了大峡谷,都不能把电话打到学校来,当然,更不能打到他家里去。这个年过不惑之年的女人由于保养得极好,每天都要服用从网上购买的羊胎素,模样出落得似乎不到三十。毫无疑问,虽然政治上过关,但个人性情无以控制,也就是生性风流的老曹书记从自己家中那个性子泼辣,满脸菜青色,与自己一般年龄的老婆那里悄悄跳了出来,分了大半个心给仇丽,专门在市区繁华区段地界上买了一套房子,供应女人和她儿子居住。至于女人是因为什么、什么时候和她的原版丈夫分手的,曹书记根本就不感兴趣,他自诩为最为时髦的纯情主义者,外加一点不伤大雅的肉欲主义兴致,他们私下的生活修葺得枝叶繁茂却无人知晓,就连仇丽那个在本学校念书的儿子李干也不知道,曹书记要做的,就是保证这个十六岁的愣头青在学校的一切顺利,对于女人来说,这是最基本的,而且还不能露了马脚。
女人在电话那头显得忧心忡忡,嘴巴里吐出的气流冲得话筒嚓嚓响。她没等曹书记发问,就解释了打电话的原因,一再强调她一早起来,眼皮就跳得凶,而儿子在出门上学时,脸色铁青,两眼凶光,甚至她觉察到了儿子的书包里有一把刀,但究竟是什么刀,她也不清楚。当曹书记一本正经地问她,她是不是真的确定儿子行为怪异,与往常大不一样,而且看到了那把她说不上来的刀时,女人又支支吾吾起来,一会儿说是看见了的,一会儿又说是好象看见了的,一会又说是猜的,就连儿子的脸色,后来她说,可能是儿子睡眠不好造成的,儿子近来老熬夜,几乎在电脑游戏里泡得连人样都快没了。
曹书记说,既然你都不能确定,那你担心什么呢?
女人说,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他哪根头发动了,她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哪根指头戳了出去,她也知道他要干什么,他嘴巴还没张开只是裂了一丝缝,她也知道他究竟要说什么,他屁股……
曹书记又好气又好笑,心想,天下的女人都这个样,聪明的时候,男人都得死光,可愚蠢的时候,连一头驴都比她们脑袋瓜子好使。
女人说,我的意思是,你在听我说话没有?我的意思是,你赶紧去班上看看,看看儿子他是不是没什么事,哎呀,其实,我也知道这是多此一举,说不定,说不定就是我犯神经病了,可我心里老不踏实,又堵得慌!你帮我问问,啊?
曹书记看见一两黑色桑塔纳开进了学校,在行政楼前的梧桐树下停住了。就这么片刻的愣怔,女人就在电话那头哭开了,说他开始嫌弃她了,连这芝麻大点的事都推三阻四,不搭理,还算什么男人?
男人耐住性子,拿出一个领导者的架势和语气说,你要冷清,要理智,不要动不动就苦恼,成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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