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鬓雾鬟的春秋

云鬓雾鬟的春秋

毓粹散文2025-06-30 10:28:15
或许,在我的内心深处,始终存着一种幽古的情结。每次,走在大街上,看到有穿着碎花长裙梳着长长辫子的女子,总是频频回头多望上两眼。也喜欢看电影电视的古装片中梳着辫子的迤俪佳人。记得有一段时间电视里演琼瑶的
或许,在我的内心深处,始终存着一种幽古的情结。每次,走在大街上,看到有穿着碎花长裙梳着长长辫子的女子,总是频频回头多望上两眼。也喜欢看电影电视的古装片中梳着辫子的迤俪佳人。记得有一段时间电视里演琼瑶的《水云间》《梅花三弄》等系列剧,里面的女子大都穿着或素或艳的衣襟袖口滚着花边的清末服饰,两条青色的辫子顺顺地垂在胸前,低首的温柔,抬眼的娇羞,好一些柔媚婉约古韵深涵的美人儿。看呆了眼,看痴了心。
从我记事起,母亲也喜欢给我梳两个翘翘的小辫子,发稍处,用红头绳扎上两个小蝴蝶结,和小朋友们玩跳皮筋踢房子的时候,小辫子一上一下的跳跃着,蝴蝶结像极了两只灵动的小蝴蝶,上下飞舞着,心里很是臭美。
我的小辫子一直梳到母亲有病住院,母亲入院三年,我不会自己梳,来照顾我和弟弟的外婆忙里忙外没有时间给我梳,外婆便找了个剪头的师傅,把我的辫子齐齐地剪了去,为此,我躲在被窝里哭过好几回。母亲三年后出院,我的头发也长长了,正好可以梳辫子,母亲依旧用她灵秀的手给我梳起小辫子,不过,这时候的辫子不再是翘翘的了,而是服服帖帖地垂在肩上。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的,我自己也学会了梳辫子,小蝴蝶结依旧在,只是颜色变得朴素起来,安安静静地歇停在胸前的发稍上,辫子,逐渐褪却了少不更事的傻气,多了小家碧玉的贤雅模样。
褪不去的,是母亲手指在发间缠绕的温柔。
青春年少初恋的他,也是喜欢看我梳辫子的。于是,麻花辫成了我青春岁月里唯一的发式。每天清晨,在镜前,用他买给的桃木梳子,将长发顺顺地梳下来,在后颈窝妥妥当当地分开,一边一半,先用皮筋松松地扎上一半,另一半,撩到胸前,分成匀均的三股,细致的,灵巧的,编着麻花辫,这边编好,再把另一边的皮筋解开来编,编完,端详着镜中粉嫩嫩的小脸,想着他温柔的笑眼,红霞渐洇。偶尔,他会将我的辫子一缕一缕地解开,再用他骨节粗大的手笨拙的一缕一缕的编好,可,柔顺的发丝在他的手中变得倔强,怎么编也成不了初时的服帖齐整,他却自顾自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的得意的甜蜜的笑。逢他难得的闲暇,会特意地跑到城里,选上几个漂亮的发卡,等我周六周日回家,一个一个地别试着它们各自的美,麻花辫也因了它们所赐给的美,越加地清丽蕴涵起来,梳着麻花辨的我,也因了买它们的人,越发的含羞娇媚。
那些发卡,无一例外的是蝴蝶,飞舞的,灵动的,安静的,古秀的,朴素的,艳丽的,各式各样各色的缤纷,从此,蝴蝶成了我生命中的最爱,无论美丑,不分贵贱,在我心里,它们无一不是绝美。
是从他离去的那天起吧,再没梳过麻花辫,一任长发似水般,垂滑下来,对于琳琅璀璨的头饰也是弃之箱柜。
常常,只在深夜,临睡,端坐镜前,梳理长发,记起他曾说的话:“我要你,梳着麻花辫一直到老。”于是,将长发一丝一丝地梳好,撩到胸前,然后用手指挑开,分成匀均的三股,慢慢地编着,编到最后,已是满目的泪。有时,做家务或者上班忙不方便的时候,会将长发在脑后松松地扎起一个马尾或绾起一个素素的髻。忙完,随即散开。
大抵,辫子,和刻骨铭心的爱一样,只属于童真里的小花衫和青葱年华里那些不染纤尘的岁月。
郑智化的《麻花辫子》在流年的沧桑里低低哼起:你那美丽的麻花辫/缠那缠住我心田/叫我日夜地想念/那段天真的童年/你在编织着麻花辫/你在编织着诺言/你说长大的那一天/要我解开那麻花辫/你幸福的笑容像糖那么甜/不知美梦总难圆/几番风雨吹断姻缘的线/人已去梦已遥远/你那散落的长发在梦里出现/回过头含泪的眼/任凭风雨吹断姻缘的线/天变地变心不变/是谁解开了麻花辫/是谁违背了诺言/谁让不经事的脸/转眼沧桑的容颜……
世事纷繁难料,云鬓雾鬟的春秋里,缠缠绕绕着的,都是一段一段的风雨尘霜。

晰子2007。12。13日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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