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安的星空
这两天觉得自己憔悴了很多,我想大概是言安走了。接连两天大清洗,心情不好时总是做家事发泄,虽然还没家,毕业之际对寝室产生了格外的眷恋之情,我把它称之为“灰姑娘的城堡”。一个人逛超市买菜时倍感凄凉,看见什
这两天觉得自己憔悴了很多,我想大概是言安走了。接连两天大清洗,心情不好时总是做家事发泄,虽然还没家,毕业之际对寝室产生了格外的眷恋之情,我把它称之为“灰姑娘的城堡”。一个人逛超市买菜时倍感凄凉,看见什么都没有胃口,可恶的是菜价还居高不下,一棵生菜八毛,一只小个子茄子两块二,我猜我太想言安了,才会这么无聊,把菜价记得这么清,平时都是我跟在她身后,指着要吃什么,她去挑,也是她排队结账,我的心思总游离在人群之外。回来的路上掏手机看时间,言安的未接电话。
你一个人还好吗?有没有好好吃饭?她问。
不好!没有!胃痛!我任性地回答。
怎么了?她笑了,但还是很着急的语气。
没事,我一个人懒得吃饭。对啦,晚饭好不容易想起吃,在餐厅,邻桌是一对情侣,你不知道有多可恶啊,他们互相喂饭就算了,还玩剪刀石头布,那个男的哄那个女的吃饭。我唠唠叨叨,义愤填膺。
哈哈……她在电话那头笑得不可开交,你是羡慕嫉妒恨吧?
没有!真的,我才不羡慕,幼稚!我信誓旦旦撇清立场。
那你晚饭吃了没呢?
吃了几口,吃不下去就打包回宿舍了。现在胃里还难受。
你得吃饭,听见没?
言安,今晚星星很多,你看!
嗯,是哦,很美!我们现在看的是同一颗吗?
不知道,如果望月我就知道我们看的是同一轮月亮了。
……
我跟言安从十四岁认识,一起坐在教室前的花坛上晒月亮,到现在,还是喜欢看天空。今年言安家亲戚还担心我们是同性恋。我们俩都把这当成最好笑的笑话。她姐姐说我们俩就算不是同性恋,也是灵魂相爱了,这个说法倒值得商榷。我喜欢去记录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再现情景甚至所有的对白,因为除了言安,我守不住别的人,我只有写我们,才不必在事后感到讽刺。我们在一起时,言安像亲姐姐,甚至母亲一样照料我的生活,纵容我的孩子气。她说,诗人永远都是孩子。这句话明显是剽窃的,我也不是诗人。一起去旅行,通常都是言安说,你心情不好,我们应该出去走走,两个人带着一个背包出远门,带上书和纸笔,还有水杯等各类生活洗护用品,很沉,言安强行背在自己身上。我有一点洁癖,即使在火车上也要照常洗漱。赶火车时她一手举着票一手拉着我穿过人群往车厢门跑。我在后面像个废物一样气喘吁吁地被她拖着。我经常羞愧地问,言安,我是不是很没用?她安慰我,通常很没用的人都有大用。至今,只见我的没用,没见“大用”。送言安上火车,回来时十二点多了,我被一群出租车司机包围,吓得直想哭,从来没有这么晚一个人在外面逗留过。我真正见识了自己的没用!这些我没跟言安说,她开始坚持不让我送她,如果我再告诉她这些,她一定会在火车开出前一秒跳下车送我回学校。
站在窗前,四幕星空低垂,言安的星空还一如少年时清澈、明亮、耀眼。我怕黑,怕伤害,怕很多很多东西,有些我能说出来,有些根本就是惧怕“恐惧”本身,说不清道不明。言安为了我什么都不怕。她说她要保护好我,直到把我交到未来那个人手里。分别时,我们约定谁都不准剪头发,直到下一次见面。言安在星空的那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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