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台吉乃尔草原之夜
浑圆的落日,溅起猩红猩红的霞光,台吉乃尔草原静静地凝固了,羊群的波涛在暮色中涌动,霞光暮蔼中,蒙古包的上空升起了袅袅炊烟。虽然已是早春时节,可草原上依旧是一派肃杀的隆冬景象。草木枯黄,空气中都凝固着一
浑圆的落日,溅起猩红猩红的霞光,台吉乃尔草原静静地凝固了,羊群的波涛在暮色中涌动,霞光暮蔼中,蒙古包的上空升起了袅袅炊烟。虽然已是早春时节,可草原上依旧是一派肃杀的隆冬景象。草木枯黄,空气中都凝固着一种寂静和肃穆,一片片草甸子线条圆润,有着一种柔和的韵味,流水般直泻到牧场深处,一阵风吹过,金黄的牧草竟会翻卷出阵阵浪花,草浪一波连着一波,喷涌出惊心动魄的美!尖措到每家的蒙古包里去收购锁阳(一种药材),回来时已是酩酊大醉,险些一头栽倒在火炉上,炉上正炖着羊肉,咕咚咕咚的冒着气泡。他大声喊起来:“央金拉姆!央金拉姆!”
央金拉姆闻声跑了过来,手里还握着一块黄澄澄的酥油,问道:“什么事呀?哥。”
“把这破炉子扔出去,扔到诺木错河里去。”他没忘了补充一句:“它想绊死我。”
央金拉姆没买他的帐,说了声神经病,就忙她自己的去了。不一会儿,我们每个人面前都摆了一大堆食物:酸奶、椒盐、紫皮大蒜、开锅羊肉、酥油拌土豆泥,其他人的主食是用曲拉、酥油、炒面做成的糌粑,我的则是一碗清汤面片——每个面片只有指甲盖那么大,上面汪着一层辣油,零星点缀着碧绿的香菜末,香味四溢。
一轮初浴的明月从诺木错河里升起,有着梦幻般的意境。河面还未完全开化,一块块的冰碴互相碰撞着,发出裂帛似的声音,月亮被撞成了碎片,碎了一河。憩在水边的芦苇,怕冷似的摇着白首。好像在唱一曲红颜的恋歌。
风送来央金拉姆的歌声:“在那东山顶上,升起白白的月亮,年轻姑娘的面容,浮现在我的心上……”天籁般的美妙。
“拉姆唱的真好听。”我说。
“当然,她是台吉乃尔草原的夜莺。央金拉姆在藏语里就是妙音仙女的意思呵。”尖措不无得意。
“可她长得不像藏民,那眼睛,那鼻子,就连脸的轮廓都像个汉人。”我提出自己的困惑。
“她的妈妈是个汉人,是叔叔去成都买药材时娶回来的,长得很美,拉姆很像她。”
“这么说你们家早就有和汉人通婚的先例?”我说。
尖措像被蝎子蛰了一样跳起来:“又来了你。知道不?叔叔为了这个,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先是被剥夺了财产继承权,然后被逐出宗族,最后被放逐,永生不得踏进尕让家族的圈地,那个女人也被奶奶赐了一杯鸠酒,成了哑巴。”
我惊恐地捂住嘴巴,想说什么,尖措看了我一眼说:“闭嘴吧——如果你不想成为哑巴的话。你是不是想骂奶奶是个老巫婆?其实她是想保全那个汉女的性命,不然的话,她就会被赶进大漠,生死自灭,最终被恶狼撕扯了,连尸骨都无存。”
“啊依呀依呀啦呢,阿杰阿玛”拉姆的歌声凄凉地划过夜空,像一颗沉重的星子坠落到水面上,溅起无边的哀愁。
尖措抱着脑袋蹲下去,喃喃地说:“我不能让你变成哑巴,如果你不说话了,草原上就没有了春天,如果你不说话了,我活人都没有意思。”
我在泪光中嫣然一笑:“尖措,从此我再不问你索要婚姻,有你这些话,我很知足。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他用苍央嘉措的另一首诗《见或不见》回答我: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来我的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默然/相爱/寂静/欢喜.。
月已西沉,台吉乃尔草原寂静如水,无边无际的凄凉正向我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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