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些淡定与美好都为谁而存在
许多时光流逝之后,我依然记得那两位居住在草原深处的蒙古族妇女。在我眼里,她们是流落在民间的艺术家。十年前的一个夏日,在一场婚礼上我听到了这两位皮肤被草原的风吹得很粗糙的蒙古族妇女的歌唱,衣着朴素的她们
许多时光流逝之后,我依然记得那两位居住在草原深处的蒙古族妇女。在我眼里,她们是流落在民间的艺术家。十年前的一个夏日,在一场婚礼上我听到了这两位皮肤被草原的风吹得很粗糙的蒙古族妇女的歌唱,衣着朴素的她们是那一场婚礼上最抢眼的来宾。
此前、此后,何曾听过那样好的嗓音?何曾邂逅过那样美妙的歌声?音域之宽厚、嗓音之纯净,难以形容。无论是草原上的歌手,还是从草原上走出去成长起来的歌者,无论是汉语版还是蒙语版的演唱,有谁如这两位其貌不扬的蒙古族妇女?她们一开口便满堂震撼,随之四座雅静。那不像是一场婚礼,因为她们的歌唱,大家仿佛沉入了草原深深的长梦……天簌之音就是如此这般吧?在蒙古长调婉转悠扬的旋律中,我感觉自己已经从那个婚宴大厅飞了出去,飞向苍茫草原,满眼旷远的风景……
后来,每当我想起那两位蒙古族妇女便会感慨机缘不成全。她们本该站在举世瞩目的视觉中心去歌唱,或许她们还有实力唱到维也纳金色大厅去。而她们,在那回歌罢又行色匆匆地回到草原深处去了。
多少精彩,流失在民间。
从容淡定是一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不易的事。我在这个秋天的阅读中反思着。
正午时分,我躺在公寓房间翻阅杂志,有两篇文章令我的心动了动。
一篇讲一个非常漂亮的西方女孩子专注于做好自己司职的摄像助理,只是因为喜欢旅行,而她的职业可以让她周游世界。许多人为她惋惜——她完全可以去当主持人,而她连摄像师都不是,只是一个助理。可是她并没有成为摄像师的梦想,也不觉得自己有多辛苦,而是很踏实地拟定自己的目标:做十年摄像助理后,结婚生子当家庭主妇,做自己想做的事,吃自己想吃的东西,不用美丽作为选择生活的筹码。这篇文章的标题非常传神——《只道美貌是寻常》。
另一篇出自作家刘心武之手,他从张学友因为要陪家人去旅游而放弃上央视春晚谈起,讲一个16岁的少年放弃在当地贺岁节目中露脸的机会,毅然要做堂哥新婚那天的“携鸡童子”。
如果让公众参与选择,大多数人的思维都会与那个西方女孩子和中国那个16岁的乡间少年不同吧?大多数人的思维固然是一种标志,而与此不同的思维不能也不应该被忽略。是谁说过——大多数人都在做着的事情就一定是正确的吗?
长久以来,每个人都热衷于加入大家蜂拥而至的队伍,人潮人海中探着头、伸着手、翘着脚、呼喊着、拥挤着,向上向上,向前向前,向着鲜花与掌声激荡的方向,向着闪光灯的所在,虽然没有办法飞起来,心却早就远离了大地或者自己,并且渐行渐远。
淡定从容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人的本性就是耐不住寂寞,就是无法承受被忽略。可是,我终于明白,尘世间总有一些心灵是安静质朴的,它不需要飞翔,它只要贴近泥土。
那两位自草原深处来又回到草原深处去的蒙古族妇女,我听说她们在草原上生活得很快乐,她们依然时时亮开歌喉,有时候有人倾听,但大多时候只是唱给茫茫的草原。蓝天白云下,辽阔草场上,她们的声音该有多么舒展。自由地歌唱,自由地生活,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珍惜?
歌声为谁而存在?为何而存在?它不仅仅是为浮躁喧嚣嘈杂的受众而存在的。有些歌声,只为认真倾听它的耳朵而存在,只为懂得它的心灵而存在,那样的心灵何需多,一颗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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