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的遗产

月光的遗产

毛泽东散文2025-06-25 10:48:12
又是一个宁静的夜,星星也睡了,孤月枕着秋风在高远的夜空中渡着无眠。凝固在地面上清幽的月影冰凉了我的无奈,但张望的目光却无法触及远道上的所思。风可以走得很远,只有记忆在时间里裹足不前。我不停的呼唤,只是
又是一个宁静的夜,星星也睡了,孤月枕着秋风在高远的夜空中渡着无眠。凝固在地面上清幽的月影冰凉了我的无奈,但张望的目光却无法触及远道上的所思。风可以走得很远,只有记忆在时间里裹足不前。我不停的呼唤,只是现实,仍在它即定的轨迹里呼啸着向前。俯身的瞬间,只有过往的碎片在不断的刺痛着那些被时光抛弃了的信念。
那也是一个秋日的夜里,落叶像疲倦的蝴蝶在橘黄色的灯火中盘旋。偶尔会有一两片悄悄地飘落在你乌黑的发间,你用左手轻轻地摘下,清商依旧在你的右指间随风而发。你洁白的裙裾在灌满音符的秋风里起舞,你的眼神在古筝曲的节奏里飘荡着别后的思念,轻柔的月光又把一抹娇羞渡上了你恬美的容颜。我把起杯盏,坐在你的身边,随便秋夜的凉风翻乱我的书稿,任由祖母的仆人在窄巷里偷偷地窥望,一切都无法侵入到这如梦的诗境里。
我望着你,心里期待着偶尔彼此眼神的交会。你那娇羞的一笑就像古筝曲子一样,幽静恬美。那一刻,我多么希望定格成永远,我幸福得难以述言,我感谢上苍让我遇到如此美妙的女子,我感谢命运还为我留下这样一份珍贵的际遇。我望着你,心里执着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信念,那么坚定,那么有力量。你似乎觉察到了我痴痴的眼神,你的玉指离开了筝弦,提着裙椐走到我面前,恰似元宵节时灯火阑珊处初次的遇见。我紧紧地盯着你,我怕你像仙女一样突然消失。你恬静地笑着,眼神中却流露出胜似男人的坚强和勇敢。你牵起我的手,你说,我不知道可以陪你走多远,但只要你转身,我就会在你身边。你的话像冬日的阳光,温暖了我心里所有的悲凉。你是这样的美好,好得让我惭愧,我只能更努力地读书.博取功名,重振家业,这样才有力量迎娶你—我此生的新娘。任思绪翻飞,我望着你,我是如此深爱着你那永远恬美的微笑,只是当时的境况抑束了我没法说出爱和承诺的勇气。你说,你不要分心,不要想太多,安心地读书就好。你总是善解我的心意,似乎可以看透我的一切思想和疑虑。
我那么渴望紧拥这份爱,这束温暖,这抹幸福。只是那时我还没有资格,家道中落,空有一座府第,却只剩祖母和自己。作为没落世家的长孙,重振家业就成了我此生无可推卸的责任。祖母近乎病态地鞭策着我读书,不许我做一切无关科举的事,元宵节出门都是一年里最奢侈的假日。可我仍很庆幸感激这仅有的出行,正是这场际遇,才让你住进了我的生命里,由此我的生命才有了多重的意义。
我那么渴望紧拥这份爱,给你幸福的诺言。我那么想像你一样勇敢地直奔到爱人的面前。但男人的理智和责任却消融着心底最强烈的愿望。我不愿在自己没有任何资本的时候,把你的幸福当作赌注,我要给你真实而恒定的爱。我只能默默地积聚力量。我一直很感激你的理解和支持。由此,望着你,我才战胜了一个男人在困境里卑微的自尊和骄傲。是爱把我们的心系在了一起。是你的理解,把爱途中的荆棘转换成了花束的芬芳。虽然我还会担心把自己的沉重、忧虑传染给你,我只能小心翼翼地爱着,惟恐辜负你真挚的感情。
秋风吹薄了你的白裙,斜斜的月光苍白了你美丽的脸庞。我知道,你很努力才争取来的一夜美好的相聚,又荒废在我沉繁的思虑里。我多么希望我们能够被时光忘却,永远停留在有你有我的时刻里。就像那一刻,你抚弄着古筝,我可以静静地坐在你身边。只是看着你乌发白衣间恬美的笑意,倾听着从你指尖间流淌出来在晚风里起舞的音符,我们心里只有彼此。但你必须回家了,我再也不忍心让晨曦出卖弦音里的秘密。我握紧你的手,你那被秋露打凉的手指刺痛着我的心。我多么想给你永恒的温暖,但“未知生死处”的忧伤又浮到了心间。我隐忍着那些痛苦而沉重的思绪,我努力把脸上的笑意涂满平静和温暖。我望着你,望着你那如莲花般娇羞的容颜。我听着你,听着你那秋夜里却同夏花绽放般的心灵的清音。“等我,不很久,我们会有很长很长的明天。”你回我以坚定的眼神。我真想紧握着你的手,不再放开,但此时,一刻的停留对我们都是上苍的厚待。
急促的脚步震动了安静的月光。多少不愿,但还是看到身后祖母颤动的手杖。心在刹那间抽畜起来,再多的怜爱在亲情与责任地鞭挞下也显得单薄。我很想牵起你的手一并走到祖母面前请允我们的未来,但祖母那冷峻严厉的眼神和着她养育了我十几年的思情却松软了我一切有悖于她的想法。你望着我依旧是恬静的样子,只是你温暖的眼神在此刻更加重了我的惊慌和疼痛。“我等你”说完你就转身离开了,就同那黎明前的月光,悄悄地散去了,而我却连目送你离去的勇气都没有。
祖母的老仆搬走了后花园里的古筝,老屋外的一把铜锁隔绝了院子里的空旷。但你甜美的笑容却拂去了我被禁锢后的落寞,你坚定的眼神却给了我坚持下去的力量。那些经诗文章开始在我的记忆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那试卷上的墨迹也终于刷亮了家宅门第上朱红色的记忆。只是得意的春风里,我急急的马蹄却无法奔向有你的那方土地。
你走了,和家人一起,在我终于有资格把你迎娶的时候,你已在老随父亲那八千里的潮州路上“魂随南翳鸟,泪尽北枝花”上苍愚弄了我!随便谁晋爵封侯,我只顾扬鞭而去。但祖母却在千余人的追随队伍里,用生命约束着我的马蹄,不尽的无奈只一声长叹而已。不轻弹的泪水在脸上纠缠着痛苦的曲线,黄金铸的双膝在泥土里融化成雪样的水迹。我不知道马儿的长嘶是否和着我的呼唤拉近了我们的距离。这样的一个空间!
又是一个秋叶纷飞的季节,你弹过的古筝在我的书房里陪着我叹息,你的白衣在月光里重现着舞动的记忆,也许你亦在窗前独浴着月光“香雾云鬓湿,请辉玉臂寒,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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