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闻楚江夜笙歌

浅闻楚江夜笙歌

马前课散文2025-04-01 12:33:22
【一】这是一座小城,宁静而偏远。虽不如周庄盛名,也别有一番韵味。华灯初上,它不是在夜暮中沉睡,而是在夜色中醒来。莹润的白光从城墙墙角延伸开来,指向天边。站在护城河的这一边,远远的看向城门,恍如隔世。千
【一】
这是一座小城,宁静而偏远。虽不如周庄盛名,也别有一番韵味。华灯初上,它不是在夜暮中沉睡,而是在夜色中醒来。莹润的白光从城墙墙角延伸开来,指向天边。站在护城河的这一边,远远的看向城门,恍如隔世。千年之前,会不会曾有这样一位女子,现在护城河边,抬头凝视城楼上那抹英姿的身影。那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儿啊,是天下的将军,也是她的英雄。或许她曾在很多个日日夜夜都在心中暗暗祈祷他能凯旋,待到他平安归来那日也定站在这护城河畔迎他入城。又或许,女子小小的私心盼望有朝一日他能辞去官职,和她就在这小城之中买下一舍院落,远离那官场的勾心斗角是是非非,也极好。
触上这古老的城墙,城门上的漆早已斑驳凋落,却丝毫不觉荒凉,反而是增添了些许厚重。邂逅一座小城,你会想到些什么?
如梦,如梦,残月落花烟重。江水九曲回长,缠绵缱绻,一如那飘在江面上的歌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温柔的女子坐在江畔,抱琵琶,声声弹。江上浮着一层蒙蒙的薄雾,恍惚之间,她仿佛看到了她心心念念的人从雾中走来,抬首回眸,情深烟浓。如梦,如梦,残月落花烟重。就这样浅浅地想到了那个生在江南的美丽的错误,达达的马蹄声是美丽的错误,不是归人,是个过客……那等待已久的归人,究竟何时才能归来?遇见过客,是淡淡的遗憾,迎回归人,是浅浅的圆满。想着那春之日,樱满园,他便能归来,那时女子在城下迎那人,眼中噙着泪光,嘴角绽放的,胜过那满树的樱花。待到那时,定能执子之手,携子重游。

【二】
缓缓地一个又一个的节气从指尖滑落。从清明到惊蛰再到谷雨,淅淅沥沥的小雨一下就是整个星期。手里握着水杯站在屋檐下,看着屋外的雨丝顺着树干细密地滑下,然后在树下汇成一个小小的水塘。总有孩子喜欢啪地一脚踩在水中,四散的水珠飞溅开来,围成一圈一圈的水花。低头看着水杯中一丝一丝氤氲的雾气旋转上升,暗自忖度,就这样悠闲地过着,也是极好的吧。
这个时节,南门外的樱花该开了吧。一层一层的淡粉,夹着一层一层的浅白。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不知当年东坡先生雨后出游看见的是怎样的一番景象,也应该就是这样的吧。阳光细细地落在草地上,上面水珠尚未蒸发,玲珑剔透,晶莹婉转。护城河水缓缓地流着,清透的水声响在耳畔,像诗人的吟唱和情人的呢喃。满树满树的粉白就在心底绽开,忍不住伸手抚上花朵,水珠就从花瓣跃到了手上,带着花的清香。古代女子常常摘了桃花,用花瓣染指,每个指甲便粉嫩如花瓣一般,如此粉白的樱花,若是开在古代,也定是被摘去染指了的吧。心中微微一颤,仿佛忽然明白了那千年前的一叹,人生看得几清明。
在这样的日子里,约上几个好友,在这城外走一走,赏花,喝茶,意下如何。

【三】
幼年的时候,总喜欢看着城里的老人按着这里的习俗做着各式各样的玩意。端午前,城中弥漫着芦苇淡淡的香气,老人们就会将芦苇折好,然后把五彩的豆子和糯米到入弯成漏斗状的苇叶中,手指灵巧地翻折,再用细细的白棉线把它缠好,一个清香四溢的粽子就完成了。自己也曾亲手试过,可总不得要领,我这手,可没有城中老人的手灵巧。
看着那一堆一堆的苇叶,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美丽的姑娘们划着小船,轻轻地在湖上荡漾,折下手边的芦苇。碧绿的苇叶中,是姑娘们妙曼的身影。端午过后,苇叶还有不少剩余,姑娘们便会用这苇叶编成一个又一个灵巧的小鸟,蜻蜓,蝴蝶……美不胜收。再用长长的红线把它们吊在竹签上,插在窗台上。如果是你,你可愿和姑娘们聊上几句,让她们教你如何编制这精致之物?

【四】
这小城里,在这古老的街巷里,拐过长长的巷道,就有几家小小的酒馆,古色古香。虽然窗檐旁没有挂着印有“酒”字的布旗,但远远望去,便知此地定为清净之地,亦是怡情之所。
也许在那人没有远征之前,女子也常常会他一同出游。阳光烈了,雨丝密了,亦或是人乏了,他们便会绕到一个安静的酒馆。相对而坐,喝盅酒,下盘棋,看庭前花开花落,赏天边云卷云舒。此时的彼此,是最真实的呀,你不是征战沙场的将军,我不是锁在深闺的千金。你我只是这世上最普通的人,你只是你,我只是我,不用心存顾忌,活在那一张笑脸面具之下。人间梦,红尘嚣,浮华一世,转瞬空。若是时光就这样停留在这里,那你是否不会离去?心知你壮怀霄汉独行千山,可朱颜短,红尘辗,怎堪岁月荏苒。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昨日故人依偎柳梦中,今夕泪入烟波几万重。春衫薄,情深重。只有听着那一声声的捷报传来,女子才会面露笑容。不知何时,才能亲眼见到他手执锦旗,策马归来。
轻轻推开小酒馆的木窗,上面雕着精细的花纹,那个时候的他们,是否也曾推开这雕花玄窗,看着酒馆外人来人往。
独自叫酒保上一壶浅浅的小米酒,摆上一盘棋,自己和自己对弈,究竟偏袒哪一方才好呢,心中正是苦恼。若是能恰到好处地下成一局平局,可真真儿的是一种境界呢。果然心闲下来,做什么都是有着极高的兴致的。酒馆的老板也是极妙之人,闲暇时光,他会叫酒保帮他研墨,写几幅字,抑或作幅画,如此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沉睡在小城里的光阴,待你来,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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