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板小白
小白不白,黑乎乎的脸上堆满农民的憨厚。他本来也就是一个农民,在他大学毕业之前,一放假就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小白读到这句诗时,想,这说的就是我呀。在田间山上做事,尽管累,可小白
小白不白,黑乎乎的脸上堆满农民的憨厚。他本来也就是一个农民,在他大学毕业之前,一放假就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小白读到这句诗时,想,这说的就是我呀。在田间山上做事,尽管累,可小白觉得心里舒坦,既不必揣摸领导的心思,又不必和各色的人打交道,把山上的树,田间的苗伺候好了就行。
造化弄人,小白偏偏是个大学生。
大学毕业了,小白和同学们四散于江湖。一下子,小白像是断了奶的婴儿,怀念着那个温暧的怀抱,找不着新的港湾。小白到处找工作,赶招聘会就像乡村小贩赶集,一场都不落下,可所得无几。天无绝人之路,在小白即将弹尽粮绝之时,接到了一家工艺品厂的面试通知。
小白接到通知,高兴得跳了起来:千金散尽还复来,天生我才必有用。小白中文系的书生本色表露无遗,那兴奋劲,估计跟李白接到皇帝的召见差不多吧。
第二天一大早,小白就辗转找到这家工厂。厂门口已经有几个来面试的人了。来得太早,人家还没上班呢。和那些人一样,小白就蹲在厂门口等,突然,小白觉得自己就像那个蹲在树桩前等兔子的农夫。不过比那农夫更惨,小白连一只兔子也没捡到过。但愿上帝能送给我一只兔子,实在不行,有只田鼠也好。小白突然想起了在家里和爷爷捕田鼠的日子。那种温暧、畅快,恍若隔世,好像已经很遥远。
人事主管来了,把他们叫到办公室坐下,说:大家随便聊聊,不必拘束。小白不知有什么好聊的,彼此又不熟悉。可是,他们都挺能聊的。其中来自重庆的那个说他特别喜欢下象棋,而且从中悟出了人生,说,人生如棋,步步都要算计,否则,一着不慎,全盘皆输。小白听了觉得他真可怕。
几个来面试的全都录用了。几天后,小白就明白了,他根本就不必那么紧张。这是家干得比牛都累,吃得比猪还差的工厂,生产线上的都经常招不到人。但,小白无路可走,就呆了下来。
小白的工作是跟单,也就是督促生产线的生产进程,保证按时按量出货。厂里原来有一个跟单员,小白被安排先跟着他学习,然后将接手他的工作。老跟单员是从生产线上的工人中提拔上来的。小白就把这个跟单员当作师父,想要虚心地向他学习。可是他好像不太愿意和小白打交道,老是躲着小白。小白问他什么问题也总是敷衍过去。小白觉得有点怪怪的,可不知道为什么。
过了一段时间,来了一个新批次产品的订单。老跟单员对小白说:“从这个产品开始,你来负责。”小白就这样自己一个人干了起来。
工艺品厂生产的都是一些小玩艺,要准确核对数量不容易。小白就天天在生产线上盯着,可这厂子实在太乱了,在出货前三天,放在仓库里的一批成品竟然少了几箱。就在小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时,老跟单员对小白说:“别着急,厂里原来也生产过这种产品,在另一个仓库里还有一些原来剩下的,出货时去找出来就是了。”小白听到这个消息感到得救了,就放心地去忙别的活了。
这天是出货的日子,货柜车早早就到了厂里。工人们开始往车上装货了。这时老跟单员却不见了,问了好几个人,都说不知道他在哪,电话也总是关机。小白急了,因为存放杂物的仓库很大很乱,只有他才知道那些东西放在哪个角落。小白到处找他都找不到,只好把这个情况向经理说明。经理说他今天请假了。事情紧急,经理打了好几个电话才联系上他。但,他说,根本就没有对小白说过什么仓库有存货的事,这批货是小白负责的和他没关系。经理急了,对小白说,我不管发生了什么,谁负责谁承担责任,现在车子在那等着,小白你自己看着办吧。
小白呆在了那里,他知道耽搁出货日期,损失会很大的,可是,这个责任必须由他来承担。小白蒙了,他一下子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了,事情出在了哪里。他只知道,老跟单员算计了自己,可是小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自己没得罪他呀,平时关系相处得也还可以,为什么会这样呢?小白想不明白。
实在没办法,经理指示车间加班加点生产。可是,由于机器要重新调整,原料要外出购买,这批货的出货时间至少比合同规定时间晚一天,损失已经不可挽回。
第二天,小白就被炒了鱿鱼。
小白想了整整一个晚上,才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老跟单员是从工人中提拔上来的,小白接替了他的工作后,他就只有仍然到生产线上去当工人了,所以他要算计小白,赶走小白,才能保住他的这份相对较好的工作。
小白带着怨恨的心情离开了这里,尽管这个工厂没有丝毫可以让小白留恋的地方。可是小白觉得这样走得太窝囊。小白起了那个重庆人说的话:人生如棋,步步都要算计。小白想,人心险恶,看来以后真是不能相信别人。
当时已经是年底了,小白想干脆回家,过完年再出来找工作。但他身上只剩下20元了,连回家的路费也不够。所以他还要到100多里路外的一个工厂里找一个同学借点路费。小白打定主意就决定先乘车到市区,再转车到同学那里,20元刚好够。
“屋漏偏遭连夜雨”,在开往市区的车上,小白身上仅剩的一点车费又让小偷给偷走了。小白站在热闹非凡却又无比孤独的车站,不知如何是好。
小白试过了各种办法。他对司机说,我把身份证押在你这里,先坐车回去,明天拿车费过来赎回身份证。话还没说完,那个司机就像是赶神经病一样把他轰下了车。小白又想,看看有没有老家那边的车到这个车站来,那样就可以找老乡借点车费。可是,等了半天只等来了一辆邻县的车,小白想上前找个人搭讪,刚靠近人家,话还没出口,那人就赶忙躲开,生怕小白是个不怀好意的骗子。
小白绝望了,看样子,这个城市没有人会相信自己。这真是个冷漠得可怕的世界。小白想,以后再也不会相信谁,也不再会去帮助任何一个陌生人了。
天色已晚,最后一班车即将要开走了,小白如果再不能搭上这班车,那他今晚就将不知在哪里过夜了。于是,小白横下一条心,先坐上去再说,能坐到哪算哪。
售票员是个本地人,看样子就知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个地方的本地人都是这样的,外地人在他们眼里不是来这要饭的,就是来这犯罪的,总之不是好人。这个售票员还是个小姑娘,就已经够厉害。当她听说小白没钱时,对小白是连骂带推,要小白马上下车。可当时车子已经走了有一会了,夜色已浓,小白明白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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