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的布娃娃

阿言的布娃娃

入主小说2025-04-03 02:22:38
阿言何曾不想,若是爸爸还在,权恩还在,一切会不会变样。可是来不及了,时光是不等人的,他们都先一步走了。隔壁小夫妻吵架摔东西摔的一塌糊涂,隔好远都能听到声响。她的猫儿依偎在她怀里不敢动。唱片机里拼命的唱
阿言何曾不想,若是爸爸还在,权恩还在,一切会不会变样。可是来不及了,时光是不等人的,他们都先一步走了。
隔壁小夫妻吵架摔东西摔的一塌糊涂,隔好远都能听到声响。她的猫儿依偎在她怀里不敢动。唱片机里拼命的唱着:“甜蜜蜜,你笑的多甜蜜……”
她坐在摇椅上,摇椅嘎吱嘎吱的响,夕阳洒进窄小的屋子里。
她想,等何时天气好了也走的动的时候,叫上苏威,再去茂名南路买个布娃娃吧。


阿言是苏州小姑娘,十岁左右光景的时候,住在老上海黄埔江边上。长的模样俊俏,说的一口软语呢喃的苏州话,着实让人喜爱。
往卷烟厂的那条路上,有穿着浅蓝色制服的女学生一脸愤慨的经过,有人力车夫拉着黄包车低头快速的奔过。阿言穿着白色的小衣衫,剪了个西瓜头,睁着明亮亮的大眼睛,穿过黄叶遍地的人行道,风刮的好大啊,阿言觉得有些凉,用力抓紧了怀中的布娃娃。一路小跑的奔到卷烟厂门口,太急,脸蛋上飞起淡淡红晕,可爱的模样。
下班的铃声响起,有个温和的男人走过来,宠溺地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然后他弯下腰来牵起她的小手说:“阿言,是不是又不乖啦,又惹妈妈生气了吧?”
小姑娘不说话,嘻嘻笑着躲到男人身后。
这个喜欢穿浅蓝色衬衫,理着干净平头的男人,是她最初的保护伞。


每次不小心做错了事,妈妈总会作势要来打她。她赶紧跑,一口气跑到爸爸工作的卷烟厂,只要爸爸一下班,带着她回家,好言好语的跟妈妈说些话。妈妈一开心,也就忘了阿言胡闹的事。
就这样阿言慢慢长到了十六岁,不再是那个脸蛋胖乎乎穿着小白衫老跑卷烟厂的小娃娃了。那个喜欢捏了她的脸蛋牵她小手回家的男人,在一个天气晴朗阳光很好的日子,撒手离开了人世。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突然的阿言那整个下午都只能愣愣的站在弄堂口。心里一阵一阵的疼,眼泪哗啦哗啦的掉,止也止不住,怀里的布娃娃浸透了泪水,变的又湿又粘。
爸爸临走前,笑着抓住阿言的手,声音还是这样的暖,他说:“阿言,以后不要再惹妈妈生气了,爸爸保护不了你了。”阿言就站在旁边哭,哭着哭着哽咽了,说:“阿言会乖的,阿言会好好照顾自己和妈妈。”
阿言做到了,十七岁的她,在父亲去世后,去毛巾厂做女工,养活着自己和妈妈。


父亲死后的来年,她遇见了权恩。
二十岁的小伙子,刚上大学,眉目清秀,偶尔透着腼腆。可巧的是,两人的家刚巧隔了一条街。上海人是门关上了,谁也不认识谁,各家过各家的。只是一次他去买早点,撞到阿言,她手里的布娃娃不小心就掉在了地上。是那双修长有力的手,将之捡起,仔细拍干净灰尘,递给她说:“怎么你那么大了,还喜欢布娃娃?”
话问的这样直接,阿言却也不窘。笑着回了一句:“要你管!”转身夺了娃娃,一路小跑着回了家,那清秀灵透的背影就这么在一瞬间烙在了权恩心里。
后来就开始辗转着打听小姑娘的消息,隔三差五的送吃的用的过去。久了,阿言的妈妈就开始喜欢这个年轻的小伙子。
有次晚饭吃完,便拉了她进了房里。笑呵呵的问她,觉得权恩怎么样啊?
阿言此时已经十八岁了,有了女儿家的心思,母亲把话说的这样直接,她脸倏的就红了。低着头绞着衣角,不说话。
阿言母亲见状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闲里就拉了权恩,也问了,权恩自然是欢喜的,于是提了聘礼来,一来二去,两家的亲事就这么定了下来。说是等权恩一毕业,就完婚。
小弄堂里从此就多了一个守侯的身影,阿言天天等着放学回来的权恩。焦切的样子就真像了个小媳妇。
权恩有时候给她带点心。她嘴谗,好吃甜食,尤喜蜜饯。权恩就趁着有空的时候,去锦记买小盒的蜜饯给她。红的绿的黄的,新鲜而漂亮,她不舍得一气吃完,放在床头看,看得欢喜,实在看的口水忍不住掉,就拿起一块小心的塞进嘴巴里,一嚼,甜蜜溢进,满口满心。
她工作的地方,时常有碎布头多出来,她便收集了起来。在家里好好放着。有时候拼成一个小枕套,有时候做一个小垫子。剩下的小碎花布,她也不舍得扔。裁下来给布娃娃做衣裳。她的手越来越巧了,也越来越会过日子了。权恩毕业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两人的婚期在即。
可是一个调配的命令。权恩被调去了济南,结果两家不得不提早了婚事。婚礼虽简单,却也照常热闹,红烛下,阿言拉着权恩的手,尽是不舍。权恩轻拍她的背,小心的安慰她,布娃娃坐在柜子上,不解的看着他们。

4
而去济南的列车,轰隆隆的带走了权恩。阿言跟着火车跑了一路,权恩的头还露在车窗外,死命的向她挥手。她跑啊跑,终到跑不动,蹲下身子喘息的瞬间,发现口袋里鼓鼓囊囊,一掏,是一信封装满了的钱。
突然就记起权恩临上火车前恋恋不舍的眼,他说:“阿言,我不在的日子,少不了叫你吃苦,爹妈都劳烦你照顾了,但也别委屈了自己。有新上的蜜饯小食,自己去买了吃。”顿了顿,笑嘻嘻的捏了她的脸,“如果看到喜欢的布娃娃,就给自己买。一直想给你买,但是不知道你的喜好,我的小姑娘呀,总也长不大。”
眼泪就啪啦啪啦掉了一地,止也止不住,可是心里头是暖的,眼泪到了嘴巴里亦是甜的。
阿言把一家人都照料的很好,老人家逢人就夸她孝顺懂事又能干。与权恩聚多离少,感情却丝毫不曾减少半分。反而更为恩爱。
或许幸福这种东西不能来得太容易。来的太快,存的太满。连老天爷都会不满。阿言也明白这世上没有完美无缺,憾事是无可避免。但有些事情,却让她真正的手足无措起来。
权恩所在的工厂派他去出差,车里沿着盘山公路走,夜里司机太困倦,方向盘一滑,连人带货翻下了山崖。
阿言听到消息仿佛是不可置信,连夜收拾了行李就奔赴济南,一路上她的手一直捂着胸口,一阵一阵的疼,疼的快喘不过气来。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曾经在学生时代无数梦想过的,坐着火车去很远地方走走。可是现在,居然是这样,她是为了至亲至爱的人的下落去奔赴。好象有着临刑的悲壮。
终于是下了车,她熬到通红的眼,漫山遍野的跟着搜寻队找权恩的下落,最后却只发现了货车的残骸。山下正是一条河,河水湍急。尸体应该是被河水冲走了。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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