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池素荷

满池素荷

恢愕小说2025-10-10 22:26:04
往日已不再,再也不会回头。只有那满池荷花,开得潋滟,衔接着天,竟是无边无际的血红,喜庆的中国红,冉冉燃烧在新春,映衬着那碧蓝如洗的天,格外的好看。只是她已经没有那个心情,去赏花弄柳。她曾把历川弃于此处
往日已不再,再也不会回头。
只有那满池荷花,开得潋滟,衔接着天,竟是无边无际的血红,喜庆的中国红,冉冉燃烧在新春,映衬着那碧蓝如洗的天,格外的好看。
只是她已经没有那个心情,去赏花弄柳。
她曾把历川弃于此处。
他一定早被河底的锦鲤分食一尽了罢。
当初,烈日高挂,她将脸糊上肮脏的泥土,眼前倏忽间,出现一只手。
是骨节纤细,形容美好的,少年的手。
那个少年名叫历川。
生就一副好相貌,好心肠,好心思。
只是多年后的历川,不复从前。

她曾买了薄纸,敷在少年历川算不上多清秀,仅是端正的五官上,泼墨描摹。
她曾在夜里,缓步往返,踯躅数次,将自己交给他。
但他不知道。
永远都不会知道。
他曾与被称作唐僧再世的药人,有过一段露水姻缘。

往事,历历在目。

远处有少年少女,同座一条小船,少年嘴角噙笑,手执一支红莲,与甜润的笑脸相映,分外好看,少女低眉敛目,笑如春花,低头将鼻尖凑向红莲。小船顺水驶向河川尽头,消失在天际。
天的那端,夕阳如火,将身旁的流云燃烧一尽。



“师傅,我一定要浸药吗?今天的是百毒浴……”稚嫩的童音纤细清亮,听来如同笙乐齐鸣,中气十足,清亮绵长。
人人都道孩童是世间最美好的事物,任何奸邪佞臣在年幼的时候,都有着无垢的心肠,美好的容颜。
细细一看,那小孩生得实在不好,非但不讨人爱,反之讨人厌。
纤长上挑的眼几乎占据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的一半,不知是不是视觉作怪,看上来特别骇人。如果是平常孩童的那种清莹透润,那还好,可偏偏深不见底,像是无底的深渊,毫无温度。
惨白如纸的脸,失却血色,乍一看,像是索魂的怨鬼;长及脚踝的发,不加修饰,直直披散在地,发质乌黑轻盈,却胡乱地缠绕在头顶,遮住了半张脸;双眼空洞无神,生硬呆滞;身子骨瘦弱如柴,骨节突出,仿佛要破皮而出一般。
实在不讨人喜欢。
还没说完,打算再吐苦水,却发现眼前年纪暧昧的女人黑了一张脸,便不敢多说。
那女人生了一张好皮囊,即使面色不善,也饶有一番风味,举手投足,风韵十足。不过年纪看来很暧昧,虽生就一副二八少女的稚嫩样貌,一颦一笑却大有徐娘半老的气韵。
步若蹲下来,笑脸盈盈,与先才的不善表情成为鲜明对比,“如果乖乖泡了药浴,今天师傅赏你一根雪绒糖,还有五彩糖人。”
步若的右眼下似乎有一颗鲜红血润的血痣,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出夺目的血光。步若生就一副玉容,举手投足间无限风流,是个人物。不过步若一颦一笑之际,那颗泪痣则愈发夺目,无论她做出如何的欣喜表情,看来都像是在哭。
步若素喜微笑的时候微弯螓首,显得像是在啜泣一般,带着凄恻哀楚的神色。
在不动声色之间,将那种鲜明的断肠泪意,不自觉地散发出来。
为了增强诱惑效果,步若伸出纤长莹润的手,伸向怀中,窸窸窣窣摸索了一阵,从怀中掏出一根雪白的糖,上面沾了茸茸的糖浆,和零零星星的白糖,颜色诱人,散发着混散的芳香,衬着那白润的手,格外诱人。
平常人不觉得多香,可是作为药人,眼耳口鼻出乎常人想象的灵敏,闻来却像是将脸埋在里面一般。
步泼墨眨眨眼,眼底有了一些生气,不过漆黑如星的眼,配上惨若白纸的面容,仍然是恐怖骇人,“师傅,像往常一样,泡三个时辰吗?”
三个时辰泡在散发着怪异臭气的药水里,里面还有零星的毒虫尸体未散去,且药水有着怪异的颜色,黑中带紫。
无论换了谁,都无法忍受三个时辰罢。
步泼墨迫不及待地脱下身上的短袍,纵身跳入浴桶,生怕步若后悔一般,深呼吸一口气,深深地将脸埋在水中,整个身子,掩埋在深浓的药水里。
若不是水面偶尔泛上几个水泡,还会误以为步泼墨早已浸死。
步若轻声一笑,缓步走过去,将手中的糖人和雪融酥糖放在浴桶旁,柳腰款摆,轻声走出房门,顺势带上门。
孩童嘴角噙笑,紧紧阖着眼,笑得一脸灿烂,宛如佛陀拈花,如同获得了整个世界。

一炷香后,步泼墨浮上水面,将发丝挽在一面,准备再呼吸一口气,再次潜入水中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刀剑相击的铿锵有力的声响。
步泼墨侧耳倾听了一阵,暗道不好,跳出浴桶,来不及拂拭干净身上的药水,就匆忙穿上衣服,将耳朵贴近房门。
刀剑相击的声音更加悠扬。
看来已经逼近这里了。
正在泼墨踯躅不定的时候,步若破门而入,手中攥着长长的凤牙刀,刀身锋利莹润,犹如含苞待放的水仙,细长清莹,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刀身仍挂着鲜红的血珠,顺势而下,滴落地面,格外地赏心悦目。
步若不复先前的美态,头发散乱如鸟窝,脸上还有一道纵横的伤口,仍滴落着血珠,长袍已经被切割得凌乱如破布。
泼墨愣愣地看着刀,自觉不妙,将步若拉到一边,轻声道,“师傅……”
步若焦急地看着泼墨,方想耳语,那纤细的脖颈便与整个身子移位了。
美艳动人的头颅骨碌碌滚落在地上,掷地有声,脸上仍带着生动的焦急表情,脖颈上污浊一片。
泼墨睁大了双眼,本就大到惊人的双眼此刻变得更为骇人,她捂住自己的嘴,狠狠咬住自己幼嫩的手掌,迫使自己不叫出声来。
她知道,一定是有仇家。
她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身后的人,会让她与师傅同种下场。
她没来得及多想,便迈开小小的步伐,刚想落荒而逃,胸口便一阵刺人的痛,如同剥皮刮骨一般,让孩童整张细弱的身子痉挛得扭曲,惨白的脸不停地抽搐,扭成一团。
她张开嘴,刚想呼救,却没想吐出一口污血。
她低头一看,胸前赫然是一把锋利的长刀,刺破胸膛,破膛而出。
泼墨脑中空白一片,轰然倒地,身下不断有尘土涌出,掩盖孩童细弱的身体,破裂的伤口有鲜血涌出,与尘土混杂。

不知过了多久,泼墨悠悠转醒之时,已经是夜晚了。
她捂住胸口,却惊讶地发现伤口早已愈合。
抬眼望去,师傅的脸上仍挂着哀伤的焦急神色,艳如春花的面容失却血色,却仍旧美艳逼人。
泼墨这时才张
标签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