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在古人的院落旁
大学毕业前的几个月,我在北河沿大街79号的电子资讯时报上班。这不是我的第一份工作,但却是我在大学期间挣钱最多的一份工作。临近毕业,谁都在找工作,不找工作的,要么是工作找他,要么是工作不找他。布衣之民为
大学毕业前的几个月,我在北河沿大街79号的电子资讯时报上班。这不是我的第一份工作,但却是我在大学期间挣钱最多的一份工作。
临近毕业,谁都在找工作,不找工作的,要么是工作找他,要么是工作不找他。布衣之民为衣食所虑,自然得靠工作吃饭。在家靠父母,出门靠自己。没有什么天经地义,没有哪里风平浪静。在现实面前,人人不平等,在上帝面前,人人也不平等。没办法,只好让这种不平等在吾等贱民的磨砺下变得平坦下,光滑下。
谁死了也不过是用一个骨灰盒,那些大个儿的也许得用一个半,那是他的私事。死都死了,谁还管他用几个骨灰盒去!人死如灯灭,人活很费蜡。不烧人家的,就得烧自己的。
电子资讯时报是原来的北京电子报,后来有台湾电子时报注资2000万,在中国打开IT资讯市场。当时号称发现300万,后来由于某种原因台方撤资。报社运营由主办方自行打理。很不幸,台方2007年后期撤资,我2007年年底投递简历。先后经过初试、复试,终于2月份正式实习,坐班打卡。
实习期间,每月1000块,雷打不动,据说正式后也有2000。毛头小伙,就凭着一时的新闻梦进来了,没有再去托关系,找后路。每天按时起床,按时上班,偶尔迟到,偶尔偷懒。恍恍惚惚度过了4个月,挣到了4000元钱。这是自进入社会以后挣的第一笔大款。而这四千元钱,后来恰恰让我度过了毕业后最艰苦的时期。
电子资讯时报办公地点在79号院。77号是进出口银行,81号没看到,83号就是文化部的几个中心。临街有家画廊,再往前就是求是杂志社,有武警首位。最前面,是北大红楼。
在三层办公室,不经意间就会发现,临窗的是一排旧时屋脊。一间比一间低,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反正很幽僻,有翠竹掩映,由围墙高拦,恰如一座天井,静静地在那里安歇。后来,报社一位老编辑说这里曾是某某的旧宅。关于某某,我没有听清,也不以为然。在北京,随便撒泡尿,就可能尿在某位王公贵族的马桶里。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在某某的院外(也许是院中),我静悄悄地上了四个月的班。这期间,还不安分地参加了北京村官面试,河南选调招考。但他们很不招待我,自然我也就心不在焉能知否前途在何方。
一年零3个月后,我在另一家小公司安身未立命。某一天,在国图的某排书墙上,瞥见了一本《这里是北京》。夜夜难寐,假酒消愁。“这里是北京”也是常听的节目。如果“有我陪着你”,没有伊人相伴时,广播是你的朋友,书籍是你的爱人,饭菜是你的爱人,自行车是你的恋人,她却是你的故人。
北河沿大街79号,我曾经想把她当做自己的理想之地,在那里实现自己的新闻梦。但我没有给她机会,她也没有给我机会。我们不欢而散,我们撒手言别。皇城根遗址公园,中法大学旧址,五四广场,亮果厂路口的炒饼,涵芬楼的书店,都他妈成了记忆之景而言过其实。玉兰花照样开放,某某的家宅或许依旧存在。但保不准也会灰飞烟灭,形如瓦砾。就在我离开前的一个月,一栋还算崭新的大楼就倒在了铁臂之下,那里据说曾是牡丹电视机厂。附近是玉河遗址,一直是工地。
看到这本书,想到79号,自然83号也即在眼前。没有81号的隔阻,83号就是邻居。
83号,孑民堂。紧靠旧皇城根内的宅邸。主人名福康安,艺名福尔康。姑父乾隆,却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儿子。
福康安是谁,可能普通人知道的不多,但说道福尔康,想必熟悉的人不少。对!就是他!那个在《还珠格格》里风流倜傥,人见人爱,娶了温柔贤惠纯洁质朴玉无瑕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公主紫薇。当然这是他的外传,公主坟里的故事,拿不到史学里。
《还珠格格》风靡中国时,笔者正在读初中。上课看不到,只好周末回家看。集集复集集,集集何其多。不干胶,文具,硬皮笔记本,全是他们几个的影子。笔者也跟风走了一遭,把平时积攒的零花钱全贡献给了中国的文化创意产业。后来还从用12块钱在决定买鲁迅全集还是还珠格格的书上折腾了半个小时。最好还是选择了鲁迅全集。都是盗版书。但12元,对我来说,真不是小说。当时一天的伙食费是1块多。也不知道自己攒了多久,才凑够12块钱。一下子买了几张低劣的纸张。
回到尔康的问题上。
1754年,福康安出生于今天的北河沿大街83号。民国时这里还驻足过蔡元培老先生,赐名孑民堂。但这里的老主人却是福康安的父亲傅恒。傅恒隶属满洲镶黄旗,是李荣宝的第十子,乳名春和。乾隆皇帝嫡皇后孝贤纯皇后的弟弟、嘉勇郡王福康安的父亲。傅恒是一等大学士,大将军,乾隆时封一等功,兵部尚书、太保、太傅、军机处行走。可说是位高权大,比现在那些在大街上挂红牌的车牛逼多了。没出门是刨食的野鸡,出了门就变成老鸨了,还一直以为自己不是开妓院的,而是逛窑子的。
83号的隐秘因为它的特殊而如此?据说福康安是乾隆的私生子。爱信不信,反正他连骨灰盒都没有,八宝山都没有他的格子间。大民有传:傅恒之妻为满洲出名的大美人,入宫被乾隆老色狼一眼看中,之后就把该办的事办了,也就是一个摆成太字,一个摆成大字,一会儿向上飞,一会儿向下飞。事后的副产品就是,福康安的呱呱坠地。福康安的两位哥哥都成了驸马,福康安只有意淫格格的份儿了。大道之行,天下围攻。乾隆没有把格格给福康安做对象,也就不能妨碍万民之口围攻一个多情皇帝了。如果强盗也将科学的话,估计给他们俩做个DNA一下,反正皇帝又不缺那一万块钱。
私生子说是其一。
其二是好南风之说。
宁可信其一,也可信其二。
乾隆不仅爱美人,也爱美男。
古人云,好南风者多好逑也。
男人贵有一张脸,不吃软饭吃稀饭。
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乾隆爱香妃,乾隆爱和珅,乾隆也爱福康安。
相信乾隆吃了大力丸,也不能相信乾隆对洋人视而不见。
如果有个香妃在我面前,如果有个福康安在我面前,我会怎么办?我想,是不是考虑夺了香妃,杀了福康安?这也太血腥了,可能会跑了婆娘,丢了姑娘。
所以,回到83号院那个隐秘的三栋硬山脊老屋,想想也没有什么神秘的。再神秘的鬼屋,在光天化日之下也得畏畏缩缩。
在79号的那段时间里,我度过了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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