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住校的日子

那些住校的日子

多谐振荡器散文2025-08-17 07:34:15
师范毕业那年,分配在老家一所乡村小学,学校距离家里约有三四公里地。虽然学校没有硬性规定老师要住校,但那时每天晚上都得晚办公,为了省去回来奔波的麻烦,大部分老师都选择了住校。我,一个单身女子,了无牵挂,
师范毕业那年,分配在老家一所乡村小学,学校距离家里约有三四公里地。虽然学校没有硬性规定老师要住校,但那时每天晚上都得晚办公,为了省去回来奔波的麻烦,大部分老师都选择了住校。我,一个单身女子,了无牵挂,更是没有不住的理由。年轻的时候也喜欢热闹,一大群人凑一起,生活多有乐趣。
学校的宿舍还算好,两层的石头房,地板上铺着红砖,墙壁白白的,比家里那座老式古厝要亮堂许多。住在学校是满心欢喜的。因为年轻,对生活总是有诸多向往。
在当时,学校的规模不算小,几十间的宿舍都住满了。白天,大家各自上课。下课,就聚在一起,品茗论茶,谈天说地,谈到兴处,那放纵的笑声都快把屋顶掀翻了。没课的时候,一群女老师们经常在一起煮点心。记得当时最经常煮的就是米粉田薯。把田薯去皮,精切成片,加点瘦猪肉,和湖头米粉混合烹煮,清凉爽口,少有的美味,吃完一碗总想着再来一碗。夜晚,乡村是静谧的,安宁的。而学校却分外热闹。美其名曰晚办公,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聚会,大大小小的聚会,这间宿舍一群,那间宿舍一伙,有聊天的,有喝小酒的,有打牌斗地主的。有时,我也会去凑热闹。有时,则喜欢躲进自己的小天地,在诗书中寻寻觅觅。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时光就在日复一日大同小异的快乐挥洒中肆意流逝。
住校的那些日子,最难忘的就是同事们一起上阵,帮一个男生追我。他,早我二届毕业,估且称他为大师兄吧。刚进学校时,他就对我展开了强劲的功势。他找我借书,借手风琴,在借借还还中趁机夹进一封封情书,说一些告白的话。说实在的,他是一个很不错的小伙子,高高瘦瘦的,一幅文弱书生的样子,脾气温和,为人踏实。奇怪的是我对他一点都不动心,也许那时我的心思还在继续深造上。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你站在我面前,我不知道你爱我。而是我知道你爱我,却丝毫不在意。我们,就是两条永远无法相交的平行线。而那些热心的同事们,却非常想把我们凑成一对。那时,除了拖家带口住在学校的,其余的都在学校食堂用餐。想用餐的必须先挂上写有自己名字的小牌,不吃就把自己的牌子倒扣。每次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总有人把我们两个的名字牌挂在一起。每每看到这种情形,就好像看到暗处里有人偷偷地窥视着我,想看到我脸红心慌的样子。事实上,他们的捉弄也得逞了,对这件事我很在意,很生气,每次都忍不住把自己的牌子挪得远远的,似乎这样就可以远远地躲开他们的窥视,躲避他们的捉弄。越是这样,他们越是做得起劲。牌子总是被人合在一处,然后又被我分开,然后同事们看到我,一脸的坏笑。因为自己的幼稚,一不小心就成为别人取乐的材料了。其实这种事,如果我不在意,他们根本就没有玩下去的兴致。很多时候,心里的困扰并不是别人带给你的,而是因为你自己没有办法放下。
为了让我们有更多相处的机会,同事们生拉硬扯地把我赶上了牌桌。牌桌上,我们被安排成对家,好在我已经调整了心态: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牌打了,我的牌技日益精进,但我们之间,依旧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有说有笑,但就只是牌桌上的同盟。同事们暗暗失望着。那天,大师兄老家佛生日,邀请全校同事去赴宴。大家故意在我面前赌我敢不敢去。我当然要去的,做不成恋人还是同事,还是朋友,我怎么能因为害怕别人取笑而拂了他的好意,伤了他的自尊。走过九曲十八弯的山路,半山腰上,那座红砖黑瓦的崭新大厝就是大师兄的家,一看就知道是靠山吃山的家境殷实的人家。他的家人热情地款待了我们,那天晚上,大家喝得酩酊大醉,回不了学校,在他家住了一晚。
经过如此种种,我们最终还是未能走在一起。缘分未到,一切的努力都是白费的。
时过境迁,也许同事们早就淡忘了他们当年硬作月老的乐事,但我依旧清晰地记得这群可爱的人儿捉弄我的样子。感谢他们,让我的住校岁月多了几许浪漫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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