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水无香

真水无香

曾颠杂文2025-07-22 03:23:22
我曾经认识过三个伟大的男子,他们生活在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名字,背负着不同的故事。但是他们却可以达成永恒,他们会因为不求回馈的无言付出而被世人传诵。他们分别是卡西莫多,吉里亚特和西德尼·卡顿。前两个
我曾经认识过三个伟大的男子,他们生活在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名字,背负着不同的故事。但是他们却可以达成永恒,他们会因为不求回馈的无言付出而被世人传诵。
他们分别是卡西莫多,吉里亚特和西德尼·卡顿。
前两个人物,分别来自雨果所著被称为“人类命运三部曲”的宗教、自然篇的《巴黎圣母院》和《海上劳工》。两位主人公非常相似,他们不曾有什么惊世的言语会被读者记录,但这两个鲜明的形象会在静默的无言中,深深烙进一代代人的心里,成为记忆的一部分。而当尘封的记忆突然被触动时,他们就仿佛是来自远古心灵深出最纯朴的美丽,呈现,永不消磨。他们安静的气质,对真爱的守护,对被守护者不求代价的付出,熨帖着现代人逐渐变得麻木粗糙的心,抚慰着让它再次变得敏感柔软真实。
卡西莫多以其蕴藉的情感,欢欣的手舞足蹈在默默关怀着爱斯美腊达,他用自身散发的太阳光芒沐浴着美丽的吉普赛少女,当她终因由爱生恨的主教弗罗洛迫害而被处以死刑后,哭泣的卡西莫多内心绝望地发出呐喊:“啊,我所爱过的一切!”然后紧紧环抱爱斯美腊达的尸体选择死亡,令读者稍感宽慰的是雨果将这一章节命名为《卡西莫多成婚》,但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卡西莫多悲剧的一生。
同样的,吉里亚特“这个外表平凡,被人们视为妖魔的伟大劳动者”,为了心爱的黛吕谢特,在海上与狂风搏斗,在海底与巨章殊死相拼,挽回了损失,挽救了黛吕谢特及其叔父的名誉,挽救了甚至可能因为破产会去自杀的黛吕谢特叔父的生命。当他满心以为幸福会降临,却发现黛吕谢特已经接受年轻牧师的求婚。他亲自送这对新婚恋人驶向幸福的彼岸,然后留恋万分地走过回忆,走向了岩礁,静静地等待涨潮的海水将他淹没。
西德尼·卡顿出自狄更斯前期最成功的作品《双城记》。相比前两个人物,他的悲剧意味更浓,他拥有着英俊的容貌、超凡的才识(这是前两个人物绝无的),却甘愿放荡,甘愿成为他人成功的垫脚石,远远地瞻望着心爱的人,最后为了她与她的家庭,牺牲自己的生命,义无返顾。其实在《双城记》中,狄更斯对卡顿也着墨不多:他的身世、他曾经从英赴法求学的经历、他为何放逐自己……这些书中始终都未提及,他甚至也并未有过什么话语,只是当他打定主意牺牲自己的那一夜,喃喃道:从来没有人爱过我,喜欢过我,感激过我,尊敬过我;我从来没有在任何人心中占过一席之地,我从来没做过值得别人记忆的好事,那我是不是活得令人诅咒?于是他悲壮地结束了短暂的一生,他并不是为了让美丽的露西记得他,他只是感觉“倘若我的生涯中有值得牺牲的可能和机会,我甘愿为她和她所爱的人牺牲”。
三个人的付出并没有得到一般意义上的回馈,却成全了文学史上永恒经典的另类英雄形象。而且对于他们本身来说,所有的一切都源于真心真情,所做的全部也不会后悔,因为真爱无言,真正的付出不需要回报,当初他们的给予也不是为了索取,倘若一开始是为了之后的目的而去斟酌自己的行为是否值得,那么这件事情本身也不值得去做。
当卡西莫多博得了爱斯美腊达的嫣然一笑;当吉里亚特听到黛吕谢特由衷地感慨道:您真是一个好人;当多年后露西与丈夫带着以“卡顿”命名的孩子去到他的墓地看望时:我想他们是倍感幸福的,他们会觉得不枉此生。而可怕的死亡之余他们仅仅“是一生中做过得最好,最最好的事情”,他们即将拥有的“是一生中得到的最安宁,最最安宁的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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