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繁华之陈默
大大的落地窗外,静谧的河流缓缓流淌,这是一个碧草茵茵、生机勃勃的季节。我去过许多富人家里,却从未感到如此震撼。目之所及,全是精致的奢侈品,甚至让本来宽敞明亮的客厅略显拥挤。毕加索《拿烟斗的男孩》和梵高
大大的落地窗外,静谧的河流缓缓流淌,这是一个碧草茵茵、生机勃勃的季节。我去过许多富人家里,却从未感到如此震撼。
目之所及,全是精致的奢侈品,甚至让本来宽敞明亮的客厅略显拥挤。毕加索《拿烟斗的男孩》和梵高《没胡子的自画像》随意摆在墙角,红木桌上香奈儿香水歪歪斜斜,1980年的名为“保罗纽曼”的劳力士手表……每件摆设都宣告着惊心动魄的价格,放在任何一个位置都足以夺人眼球。这些摆设在夕阳中闪烁着狂欢的光芒,却显得杂乱无章,像被废弃多年的奢侈品博物馆。
大约五分钟后,我见到了这所宅子的主人。
男人二十五六岁,身材颀长,穿着浅灰色的居家休闲服,碎碎的头发像夜晚纯粹的黑色,更衬得一张英俊的脸精致非凡。
是个出众好看的男人。
男人歉然一笑,透出浓浓的疲惫:“苏医生,久等了,请坐。”他的声音有些暗沉,散发着成熟性感的味道,隐约暗含久经历史沉淀下来的沧桑。
我略略点头,在他对面的咖啡色软皮沙发上坐下。
男人靠近我几步,温柔的气息痒痒地抚摸着我的脸,一双清澈的眼睛几乎带着卑微的乞求:“能靠着你坐吗?”
我愣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当然可以。”
男人坐在我旁边,像只静默的蝴蝶,收起了翅膀,怕受伤害一般抱着膝盖,低着头,蜷缩在沙发里。夕阳透过窗外繁茂的树枝和窗户斑驳地撒在他身上,这情景如梦似幻,美得很不真实。
缓缓地,无声无息地,承载着无尽疲惫的气息笼罩了这间奢侈而杂乱的客厅。
我并不着急,耐心地等着他开口。
最后的夕阳迎来了拉开帷幕的夜色,久久的沉默后,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那时,我还叫陈默,正上高二,住在学校。”
男人的面孔沉浸在黑暗中,本是朝气蓬勃的年纪,却用着和年龄不符合的苍老口吻回忆自己的过去:“那天,是整个夏日最闷热的一天,傍晚忽然下起了雨,雨很大,可是我不习惯撑伞,再大的雨也不习惯撑伞,总觉得自己似乎被人挡住了天空。跟着路上人群匆匆的步伐,我低头慌乱地闯过无数个红灯。那些雨中的身影模糊不清,想要伸手抓住一点真实,可是刚刚伸出手去,行人的身影就消失在雨中了。”
“我微微抬起手臂,触摸那些冰冷的雨,猛地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传入骨膜,像穿透了我整个身体。我呆呆地抬头,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的黑车。”
我几乎可以想象,十八九岁的他一个人在大雨滂沱里,微微抬起手臂,小心翼翼地触碰雨水的画面,瞪着清澈的双眼,无辜茫然地看着车里的人,那幅样子甚至让我有些动容。
男人的整个身体已经完全埋进了夜色里,他的声音像古老神秘的旋律在客厅里流淌:“车里是位穿着时髦的四十多岁的阿姨,那时,我在心里叫她阿姨。”
“我准备绕过车继续赶回学校。那位阿姨却下了车,也没有撑伞,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下,冲花了脸上的脂粉,她关切地把我扶进车里,我没有推拒。”他声音里有着浓浓的自嘲:“我一向胆小,不敢推拒。”
“她带我去商场,给我买了一套衣服,花了三万多。我,还是不敢推拒。只记得我换好衣服站在她面前低声说谢谢的时候,她眼睛里闪烁着让我恐惧的光芒。”
“从那天起,她经常到学校来找我,老师同学都知道我有一个富有的姐姐。她送我从米兰带回的衣服、日本捎来的手机、限量版电脑、昂贵的相机……”他声音越来越低沉,仿佛整个灵魂也跟着沉了下去,“我,总是不敢拒绝。”
“我怕她看我时眼睛里闪烁的光,让我觉得恶心,像冰冷的蛇紧紧盘绕在身上,散发着寒气,蠕动、收紧,让我无法呼吸。但是,我不能不看,她身上总有一种力量让我不敢抗拒她,她总是能让我轻易屈服。”
“这样持续了一年,直到高考填报志愿,填志愿那天,她说了很多话,我一个字没有听进去,只反反复复在脑海里盘旋着她的命令——填XX大学。”
他深深吸了口气:“当时我很懵懂,完全不知道这个陌生人的意图,只是单纯地不敢违拗她的命令。”
“在父母眼中,我一直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成绩优异,从不和坏孩子混在一起,甚至收到女孩子的情书也乖乖交给他们。所以虽然XX大学离家很远,但是父母还是很放心地让我寒暑假才回家,平时电话也少,怕影响我学习。”
他的头稍稍抬起来一点,直愣愣地望着暗沉沉的客厅,背脊弯曲成完美的弧度,仿佛高处不胜寒的谪仙,安静地望着世间的悲喜恐惊。即使我就坐在他身边,也仍然难以掩饰住他从内心深处透出来的沉重至极的孤独。
“那天是圣诞节,学校不上课,她开车来接我。她总是不停换车,这次开的是第一次见面的那辆黑色的车,那时我已经能叫出它的名字——兰博基尼。”他的头重新低下去,双手抱住膝盖,头侧平放在膝盖上,微微有些气息喷在我脸上,我没有避开。
窗外的灯光透进来,落到他微眯着的眼睛里,潋滟着波光:“这次,我们没有没有去高尔夫球场,没有去潜水骑马,她第一次带我去了她的别墅。”
他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我们喝了些酒,中途她不见了一会儿,我在沙发上躺着睡觉,等我醒来时,发现我们已经全身赤裸,紧紧缠绕在一起……”
我的心微微刺痛起来,他微眯着的眼睛已经黯淡无光,仿佛世间上的光芒都消失在他眼里,再也无法打捞起来。
“从那天起,我病了,疾病来势汹汹,我浑浑噩噩度过了三个月,身体才慢慢康复。等我身体好起来后,她告诉我,她已经帮我休学了。当时我只是庆幸,还好只是休学而不是被开除。她的势力,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范围。”
“我每天呆在她的别墅里,从不说话,从不看电视,从不出去走动,也从不拉开窗帘,就像阴暗处与世隔绝的尸体。有一次,我洗澡后身上没擦她买给我的香水,她给了我一耳光,然后转身就走了。之后连续一个月她没有来别墅。”
他头埋得更低:“那一个月是我最痛苦的日子,四周静悄悄地,我尝试着发出声音,喉咙像生锈的铁一样只发出‘赫赫’的气流声,我在屋子里狂乱地摔东西,东西碎裂的‘哗哗’声让我觉得亲切,但是很快就被沉寂淹没。”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狂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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